足足一個星期,他根本找不到紀卻秦在哪,那個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派去找他蹤跡的人直到現在也沒有消息。
除此之外,公司、江成飛,沒人知道他在哪。
柏侹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麽,讓紀卻秦甘願放棄利益也要躲著他!
就因為他說了“離婚”兩個字?
他知道紀卻秦不是斤斤計較的人,能做出這樣的事,肯定是預謀已久。
恍惚間,他想到在醫院那天江成飛說的話——“你可以試試,今天他能跟你說離婚,明天就能把離婚協議書直接甩你面前。讓你連人都找不到。”
現在的一切,似乎都在印證當時。
為什麽?為了誰?!
他思來想去,最後隻想到一個人——汪識。
對,除了汪識,紀卻秦從沒維護過任何一個人。
柏侹有些激動,抓起手機就要派人去查汪識在哪。
“少爺?”馮叔忐忑不安,他發現柏侹的狀況很不對勁,“你……你怎麽了?”
柏侹:“我沒事。”
馮叔在他身邊蹲下,不經意間瞥到了柏侹的手掌,橫七豎八躺著幾道血痂。
“您這是……”他不由分說拽過柏侹的手,幾分渾濁的眼裡帶著心疼,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成了如今的模樣,任誰都不忍。
柏侹怔了下,無所謂道:“砸東西的時候劃到的。”
他感受不到疼痛,更沒發現自己的狀態不對。
他現在想見的只有紀卻秦。
“回家吧,”馮叔歎了口氣,“老爺有話要對你說。”
柏侹譏諷:“他能對我說什麽?”
他和柏萬生積怨已久,從母親死後便一發不可收拾。若不是這三年紀卻秦從中斡旋,他絕不會再踏入柏家一步。
一想到那座面積極大的住所,他仿佛能想起那日令人窒息的傾盆大雨。
馮叔:“和……紀總有關。”
“你知道他在哪?”柏侹睨著馮叔。
馮叔於心不忍,還是撒謊:“您回去就知道了。”
半哄半騙的把柏侹從公寓帶回柏家,馮叔感覺一身的力氣都用盡了。
車上,他偷偷給柏萬生匯報了情況。
他們所有人都錯估了一件事——柏侹對紀卻秦不是沒有感情,而是有著近乎無法理解的執拗。
柏家大宅裡,柏萬生和杜明菲都在。
他們挨坐在一起,像極了封建時期準備棒打鴛鴦的狠毒父母。
柏侹話不多說,直接問:“紀卻秦在哪。”
“混帳!”柏萬生斥責,臉上是遮不住的疲憊,“你給我坐下。”
柏侹心中不耐,但還是照做。
柏萬生深吸口氣,想起昨天晚上和紀臨山的對話,深覺面子和裡子都丟盡了。
連帶著看柏侹也不順眼起來。
他知道當初柏侹抗拒聯姻,可三年來的安穩日子,在紀卻秦營造出來的假象中漸漸磨滅了。
險些連自己兒子是什麽德行都忘得一乾二淨。
“我問你,你和卻秦是怎麽回事。”柏萬生在桌子上拍了兩下,“怎麽就到離婚的地步了!”
柏侹輕描淡寫:“吵架了。”
“吵架?”要不是杜明菲拉著柏萬生,此刻他已經動手了,“能吵到離婚的地步?!”
“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的人怎麽議論我!”他指著柏侹,“怎麽議論你!”
他粗聲吼道,柏侹聽著頭疼。
“你和宋家的小兒子到底有沒有那回事!”這才是柏萬生關注的重點。
如果柏侹真和宋微汀有一腿,才是徹底讓他顏面掃地,無法見人。
柏侹倏地望向他,狠的像要吃人,一字一頓:“沒、有!”
“你最好說的是真話!”柏萬生怒道。
柏侹受夠了他的詰問,直言:“紀卻秦在哪?”
“我不知道,以後你也不要去找他。”柏萬生抬手示意馮叔把準備好的東西交給柏侹,“你們的關系已經結束了。”
柏侹第一反應是被騙了,可隨即又在馮叔手裡見到最不想看到的東西,渾身上下被電過一般——離婚協議書。
別墅裡的那份已經被撕爛了,為什麽這裡還會有?
柏侹氣得要死,眼眶紅的要滴血。
“簽了他,你和紀卻秦以後再無瓜葛。”
柏萬生幾乎是無視柏侹瀕臨邊緣的狀態,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刺激他。
他是柏侹的父親,自然知道該用何種方法讓兒子聽話。
“我不簽。”柏侹抗拒,心底的叛逆佔據上風,“當初讓我聯姻的是你,現在讓我離婚的也是你。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你兒子!”
“我他媽到底是不是你們誰不想要就踢開的東西!”
“夠了!”柏萬生推開杜明菲,把離婚協議書扔到柏侹身上,“你還嫌我不夠丟人?讓你簽你就簽!”
“這不是你一直以來都想要的嗎!”
這句話不知道觸碰到了柏侹哪根神經,他忽然笑了。激動的情緒驟然變得平靜,讓在場所有人為之一驚。
他和紀卻秦說過,誰不離誰是孫子。
既然紀卻秦已經裝不下去了,這場比裝、比爛的遊戲也該結束了。
他柏侹,這輩子也不會給紀卻秦當孫子!
幾乎是帶著恨意,柏侹簽下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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