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而易舉製止住紀卻秦的反抗,將人緊緊抱在懷裡。
“卻秦,”柏侹俯身將臉埋進他頸窩,隔著襯衣在溫熱的肩膀上咬了下,“我想你了。”
“放手。”紀卻秦氣得雙目赤紅。
柏侹當作沒聽到,他短暫的放開紀卻秦,將他轉了過來。
兩人面對面站著,紀卻秦皺眉,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臉上的疼痛不僅沒讓柏侹後退,反而笑意更濃。
他撫上紀卻秦的臉,目光幽深,隨即強硬抬高他的下頜,在氣憤的視線裡,嫉妒的怒火裡,拇指摩/挲過曾親/吻無數次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血腥味在兩人唇間彌漫,他不僅沒得到安撫,反而貪婪的想要更多。
兩人間的吻一直這樣霸道。
似乎柔/軟的唇舌變成了武器,你來我往,誰也不服誰,都要搶佔上風。
柏侹捏緊紀卻秦的下頜,強勢勾著他的唇舌,狼一般的眸子沒有閉上,而是透過余光去觀察紀卻秦。
看他臉上的抗拒、憤怒、眼尾的紅暈。
他扶著紀卻秦的後腦,不斷加深這個吻。
探進去的舌尖被牙齒咬破,滲出來的血又被唇碾碎,融進兩人口中。
柏侹感受不到疼痛,幾乎是享受般眯起眼。
紀卻秦現在做出的任何反應,都他來說都是獎賞。
久違的親密讓他無法控制自己,手已經解開紀卻秦腹部的襯衣扣,摸上了平坦溫熱的皮膚。
“滾!”紀卻秦掙脫柏侹桎梏著他的手,一手抵著他的下頜,偏頭躲開這個火/辣辣的吻。
他厭惡的看著柏侹,眼裡充斥著冰冷。
眼前人像是頭瘋癲的狼,眼睛裡閃著綠瑩瑩,饑餓的光。
看他的視線,如同在看一盤已經準備好的肉。
“滾去哪?”柏侹喘著粗氣,胸膛明顯起伏,他緊貼著紀卻秦,身上的反應無比明顯。
“紀卻秦,我他媽哪也不去。”
他垂首又要去親,不等觸碰到,先是被推開,緊接著重重一拳砸到他唇角。
紀卻秦是個成年男人,力氣並不小,只是在柏侹富有技巧的壓製下沒法掙脫。
真要拳拳到肉打起來,他出手不比柏侹輕到哪去。
他真的氣瘋了。
他知道柏侹暴躁、粗魯又飛揚跋扈,可沒想到會這樣做。
“柏侹,我真他媽想弄死你!”紀卻秦咬牙切齒。
柏侹抹去唇邊的血,聞言一笑,“只要你願意,隨便你怎麽做。”
他滿不在乎的模樣深深刺痛了紀卻秦的心。
柏侹就像隻終於被逼到陌路的喪家犬,在面對群犬圍攻時,已經顧不上逃命了,隻想用最後一絲力氣和它們同歸於盡。
柏侹看著紀卻秦眼裡的決絕,心痛到無以複加。
他恨自己,如果不是當初那麽混蛋,他們又怎麽會走到現在的地步。
如果不是他太幼稚,又怎麽會逼走紀卻秦。
他好想抱一抱紀卻秦,可是做不到。
他沒有被原諒的資格。
恍惚間,耳邊出現長長的嗡鳴,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洗手間地方不大,而且只有兩人。
紀卻秦能夠輕而易舉分清彼此的呼吸聲,他們都在顫/抖。
氣憤縈繞在心頭,唇角的疼痛牽掛著最後一絲理智。
記憶裡熟悉的人已經不見了,眼前色厲內荏,雙眼通紅,話音卻顫/抖的人似乎不是柏侹。
只是個與他相貌完全一致,擁有相同記憶,但脾性絕對不同的克/隆品。
真正的柏侹不可一世,驕傲暴躁,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舉動。
他不屑、更無情。
“這樣做有意思嗎?”紀卻秦問,“能給你和我帶來什麽?”
溫柔全部脫落,裹挾著利益的冰冷席卷在兩人之間。
他看著柏侹痛苦地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忽然紀卻秦愣住,怔怔的模樣,就像控制木偶的細線被剪斷了。
他睜大眼睛,望著柏侹,渾身的火氣莫名其妙不見了。
“你……”
紀卻秦活了三十多年,無父無母,和爺爺相依為命。除了不缺錢,他好像什麽都缺。
他放縱過感情,偶爾專心對待情愛。在工作上認真,有無數合作夥伴。
也曾有過婚姻,見識過什麽叫一地雞毛。
無論好的壞的,他都一一品嘗過,擁有過。
盡管如此,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甚至無法控制呼吸。
他看著柏侹雙眼緊閉,神色痛苦,眼眶泛出水光,順著面部皮膚,滑落在下頜上。
搖搖欲墜。
紀卻秦幾乎沒有遲疑,他抬手,接住了那滴淚。
濕潤的觸感在指尖帶起一陣涼意,他好似被電到了那般收回了手。
他從沒見過柏侹哭,也沒想過把他弄哭。
柏侹沒心沒肺,沒有感情,怎麽會哭?
紀卻秦腦袋亂糟糟的,根本無法思考。
現在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圍,他沒辦法把柏侹擁進懷裡,輕聲細語哄他。
因為他們已經離婚了。
目光落在柏侹左手上,那枚婚戒在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似乎同樣在哭泣。
紀卻秦久久無言,沒有憤怒,只有茫然。
柏侹似乎對這一切無知無覺,長長的耳鳴過後,他睜開眼睛,意外發現紀卻秦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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