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卻秦:“不會。”
“你要唱給我聽?”
他笑了,不是打擊柏侹,只能說老天爺是公平的。
既然給了柏侹出眾的演技,總要有什麽泯然眾人。
好巧不巧,是唱歌。
“又不是什麽難事。”柏侹挑起眉梢,帶著勢在必得的傲氣站起了身,朝著酒吧裡的歌手走去。
紀卻秦好整以暇環臂,並沒阻攔。
他看著柏侹費了番力氣才與歌手交涉成功,拿到了那把吉他。
音樂戛然而止,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柏侹置若罔聞,專心盯著另一邊的紀卻秦。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算近,在昏暗的環境裡看不清對方的臉,卻知道他在注視著自己。
從進入娛樂圈,柏侹見到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注視的視線。
愛慕、欣喜、厭惡,統統不罕見。
既然選擇站在聚光燈下,就應該面對。
可是……
見過的再多,捏在一起都沒有此刻令人緊張。
他的愛人,他的紀卻秦,
正在看著他。
柏侹垂眸,彈響了第一個音,後面便變得順理成章。
在異國他鄉,有俊朗的男人唱著聽不懂的歌。酒吧裡漸漸安靜下來,靜靜注視著這一幕。
從緩慢悠揚的曲調來判斷,這是一首情歌。
何況男人的神情那樣認真,眾人跟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紀卻秦靜靜聽著,唇角掛著淺淡的笑意。
明亮燈光下的柏侹是那麽耀眼,幾乎讓人不敢接近。越是這樣,越讓他感到難過。
柏侹應該屬於聚光燈,而不是庸庸碌碌且冰冷無情的利益。
紀卻秦眼裡的光暗了一瞬,又跟著柏侹的聲音起伏。
他深深看著柏侹,周圍一片昏暗,只有台上有強烈的光。
高大的身體坐在狹小的舞台上,頭頂流瀉下來的光宛如深夜中的月光。
銀白、神秘。
目光流連,紀卻秦身體慢慢變得僵直。
他和柏侹四目相對,隔著不遠的距離,仍舊能夠看清裡面深藏的情意。
這樣的神情,紀卻秦只在電影裡見過。
柏侹演出來的深情,緊緊勾動了他的心。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蠢,可實在沒有辦法,那樣的柏侹迷/人的要命,根本沒辦法忘記。
於是他為此付出了兩年多的感情。
即使離婚前他們有數不清的纏/綿,但只在午夜夢回時才偷偷肖想柏侹會那樣望著自己。
深情、深情、還是深情。
在接近尾聲的音樂裡,紀卻秦頓在原地,胸膛裡彌漫著霧一般的疼痛和酸麻。
他阻止不了,只能任由它們走遍四肢百骸。
他看著柏侹從燈下離開,從明亮踏進昏暗,慢悠悠走了回來。
明亮銳利的眼睛裡閃動著深情的殘余,更多的是飛揚的朝氣。
柏侹在紀卻秦身邊坐下,邀功似的說道:“紀總,你說我唱的怎麽樣。”
“有沒有唱進你心裡。”
紀卻秦抬手撫/摸過他側臉的輪廓,帶著顯而易見的溫柔,湊近柏侹,輕聲說道:“有。”
柏侹笑了,理直氣壯道:“那還不趕緊獎勵我一下。”
隨著紀卻秦靠近,他已經做好親/吻的準備了。
可沒想到,紀卻秦的唇只是在唇角短暫停留,隨即向上移去,輕輕落在了眼睛上。
似乎……
那是經歷千難萬險才得到的珍寶。
第63章 、番外·威尼斯(五)
沉靜的夜晚裡, 水道上偶爾劃過一隻貢多拉。
船槳在水中撥動,發出的響動以貢多拉為中心,沿著彎曲的水岸前進。
岸邊燈光明亮, 不算寬闊的路上只有零星幾個行人, 他們神情愜意, 或者渾身酒味,嘴唇開開合合哼著聽不懂的曲調。
有夜幕遮擋, 這座本就自/由的城市更加無拘無束。
在路燈照不到的陰影下, 情侶擁抱親/吻,喃喃低語, 撩動的情愛隨著貢多拉一起搖晃,又像水一樣潺潺不息。
紀卻秦盯著腳下被拉長的影子, 盡量忽視身邊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酒吧距離居住的房子並不遠,步行回去用不了多長時間,還能在海風中緩解辛辣的酒精。
可他失算了。
今晚柏侹興致很好, 一連喝幾杯,成功喝醉了。
“我知道你為什麽喜歡威尼斯了。”柏侹煞有介事, 如同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
紀卻秦按捺住心頭的火氣, 好聲好氣問道:“為什麽?”
柏侹微微俯身,在他耳邊小聲說:“因為這裡太/安靜了。”
“你明明才三十, 活得像六七十, 就差喝茶遛鳥打太極。”
他說話的語氣很奇怪,像是抱怨,又像是感歎。無論哪種,都不是紀卻秦喜歡的。
他冷哼一聲, 甩開柏侹的手, “我三十一了, 當然和你不能比。”
“已經人嫌狗棄了。”
年齡的差距一直存在,但並不明顯。
無論是從相貌或者行為談吐,根本猜不到紀卻秦已經三十多了。
他非常俊美,時間的流逝也隻給他帶來了迷/人的成熟。
柏侹悶笑兩聲,重新勾住紀卻秦的手,嘖了聲:“我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紀卻秦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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