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加,你幹什麽?!”他趕忙衝過去把林爾加扯到一邊,“不能欺負弟弟。”
林爾加本來想哭的,但那一刻卻忽然心如止水,平靜得可怕。他在林又乘誇張的哭聲中整理了一下自己被父親扯皺的校服衣領,回過身走了幾步撿起自己的書包。
“爸,是你們欺負我了。”
他麻木地說完這一句,摔門離去。
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蕭瑟的秋風把他的校服吹得鼓鼓的,單肩背的書包勉勉強強才壓住。他拐進一家書店,隨手拿起一本安徒生童話,坐在閱覽區翻看,邊翻邊抑製不住地嗚咽著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淚眼婆娑中,一個和他穿著一樣校服的人,身長玉立地出現在了身旁。那個人身上隱隱散發出好聞的信息素,手裡拿著一本相對論,另一隻手遞給了他一塊紙帕。
“嗚嗚嗚我不要……”他小臉上掛著一道道淚痕,回絕道。
那個人站在原地望著他,良久,歎了一口氣,抬手把他頭髮上掛著的一小塊剛才甩上去的蛋糕奶油擦掉了,然後拿出另一塊紙帕,在他臉上輕輕抹了幾下,聲線低沉好聽,“不要哭了,你有點吵。”
最後,那個人把一包紙帕留在了桌上,頭也不回地回到了原處讀書。林爾加盯著那個挺拔的背影又抽噎了好一會兒,忽然就不哭了。
剛才那個人胸牌上寫著的“邵江嶼”三個字,不知道為什麽,忽地佔據了他整個悲傷的大腦,以及他剛滿十六歲從未被小鹿撞過的小小心臟。
第3章 像個蓋世英雄一樣降臨
往事湧上心頭,酸酸澀澀的,林爾加蜷縮在公寓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手機被他攥在手裡,嗡嗡兩聲,把他給震醒了。
是多年好友柏天齊給他發了條語音消息,他睡眼惺忪地點開,對方憨憨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加哥加哥!我酒吧明晚開張,來喝一杯啊?”
柏天齊是個講義氣夠實在的Beta,高中時候是林爾加的同桌,見證了林爾加完整的青春疼痛史。這麽多年他們倆一直保持聯系,柏天齊畢業後子承父業,把他爹的燒烤店升級改裝成了音樂燒烤酒吧,緊鑼密鼓地裝修了好幾個月,終於要開張了。
於情於理,他這個好哥們都要去捧個場的。雖然但是,“我戒酒了。”林爾加斬釘截鐵地回復道。
“?”柏天齊回了一個問號,緊接著發來語音追問一句,語調奇怪,“發生甚麽事了?”
林爾加一條語音回過去,“我酒後亂性了。”
柏天齊:“??”
又一條,“被個Alpha給標記了。”
柏天齊:“???”
再一條,“今天我倆登記了。”
柏天齊:“……?????!!!”
一秒後,對方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別明天見面了,你現在在哪兒呢?十萬火急,今天咱倆就得見!”
二十分鍾後,林爾加在他家小區旁邊街上的小吃攤上和柏天齊碰了頭。柏天齊點了一提啤酒,但林爾加搖搖頭,默默地起身拿來一瓶玻璃裝的可樂,插上吸管小口地嘬。
“誰?”柏天齊開門見山地問。
“你認識。”林爾加咬著吸管,“邵江嶼。”
“噗……”柏天齊差點一口嗆死,“那個鐵樹?你當年那麽百般勾引他都不為所動啊,怎麽著他見著成年之後的你就突然回心轉意了?終於發現你這張臉在Omega裡出類拔萃了?”
“不是,我找他談公事來著。”
“談到床上去啦?”柏天齊恨鐵不成鋼,“你腦子有病吧?他又不吃虧!”他氣得牙癢癢,“他當年那麽拒絕你,一點面子都不給你留,你還倒貼?!我真想抽死你我……”
“唉,說來話長,大家都是成年人嘛……”林爾加摸摸自己腺體貼,下面覆蓋的腺體還有點腫痛,昨晚邵江嶼實在太生猛了,一點也沒給他這個未經人事的純情小Omega留情面,現在想來還讓他有點不合時宜的臉紅。
“那怎麽又登記了呢?”柏天齊一臉便秘的表情,“你還愁你這條件嫁不出去嗎,非得在這一個Alpha上吊死?臨時標記一下而已,過後及時吃點藥抑製一下不就好了。”
林爾加閉了閉眼,“完、完全標記。”
一秒鍾的死寂之後,柏天齊的怒號聲穿破了天際,讓林爾加不禁莫名回想起一句詩詞——“巴東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
沒想到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是邵江嶼的來電救了他一命,阻止了柏天齊衝過來把他掐死。
他接起電話,“喂。”
“忙完了嗎?”邵江嶼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今天搬來我家吧。”
“啊?”林爾加盯著自己的鞋尖,瞅了瞅貼在電話另一邊竊聽的柏天齊,“不了吧。”
“那明天?”
“不……我是說……”林爾加艱難地開口,“我不搬過去了吧,咱倆也不熟,我過去住你也不方便。”
“我不是你的丈夫麽?”對方一針見血。
“是倒是是……”林爾加說,“但是也是可以分居的嘛,你放心我絕對不打擾你的生活……那個,就這麽說定了拜拜!”
他飛快地掛斷了電話。
柏天齊直接一拳擂在他身上,“你有病吧?”
“我又怎了嘛。”林爾加吃痛地揉揉肩膀,“他本來就不喜歡我啊……就是圖省事,順便和我結下婚,這樣就不用再費心耽誤時間去認識別的Omega了,可以專心搞事業。”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