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想到剛才傅洋伏在關雪息身上盯著他發癡的那副惡心樣,就恨不得把他們的眼珠子都挖出來。
關雪息睜開眼睛時人都是懵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本能地喊了一聲:“陳跡!”
陳跡動作一頓,但和他打架的人並沒有停,陳跡也不可能白白挨打,一手防住對方,另一手又揮了出去。
關雪息見狀氣急攻心,親自撲上去試圖拉開他們。
但人太多了,拉架的和打架的攪作一團,拳腳無眼,關雪息本就醉酒站不穩,頭痛欲裂眼睛也花,肩上冷不丁挨了一拳,不知道是誰打的。
但劇痛讓他更清醒了幾分。
關雪息抄起啤酒瓶,猛地摔到人群中間。
嘩啦一聲,啤酒灑了滿地。
所有人終於都住手了,現場安靜下來,關雪息看了眼傅洋他們,又看向陳跡,問:“怎麽回事?”
“你問我?”陳跡嗓音低沉,冷笑一聲,“問你的好兄弟才對吧。”
他瞥了關雪息和傅洋一眼,轉身就走。
“……”
關雪息眼睜睜看著他走出包廂大門,又氣又冤枉,還有忍了一整天的委屈,就像地上那瓶啤酒,嘩地一下,全炸開了。
“——陳跡!”
關雪息氣得肩膀直抖,心想今天到底是過生日還是倒霉日?連陳跡都不肯稍微遷就他一點,要當眾給他難堪。
關雪息哽得兩眼通紅,說不出話。
楊逸然連忙摟住他,抽出濕巾幫他擦臉,附在耳邊低聲勸:“你冷靜點,關雪息……犯不著啊,這麽多人呢,別動氣。”
“……”
關雪息深深吸了口氣,低頭擋住自己的眼睛:“我沒事。”
第52章 “我討厭你”
不動氣是不可能的,但楊逸然說得對,現場這麽多人呢,關雪息不願意給人看笑話。
他強忍一腔鬱氣,把暖場的活兒交給宋明利和楊逸然,拉傅洋等人到角落裡說話。
關雪息攥著手機——手機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消息。
他精神不好,頭疼得厲害,臉上黏糊糊的,即使擦過也很不舒服。
其實他不大想搭理人了,但今晚是他的主場,陳跡和他的客人們打起來,他連原因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地被甩了張臭臉,被迫善後。
幸好手機夠結實,沒被關雪息捏碎。
不等他開口問,傅洋就搶先說:“你別問我,我不知道為什麽,你得去問陳跡——哎你說他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啊?說動手就動手,一點預兆都沒有,正常人有他這樣的嗎?”
傅洋臉上掛了彩,嘴角微微腫起,面色狠戾:“關雪息,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跟他動真格的。否則今晚他別想走出這道門!”
“……”
關雪息心想,說得好像你能打過他似的,你們仨一起上也不夠盤菜。
但傅洋被打得實在是有點慘,錢博更慘,只有伍睿源稍微好點,不在風暴中心。
錢博也就算了,屬於老冤家。但傅洋和陳跡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關雪息於心不忍,又覺得奇怪:“打架之前你們在幹什麽?”
傅洋頓時有點心虛:“沒幹什麽,玩鬧嘛。你在那兒睡覺,我們仨鬥地主,閑得慌就……往你臉上抹了點奶油。”
關雪息無語地白了他一眼。
傅洋連聲解釋:“就這點事,沒別的。我知道你可能會不高興,你睡醒之後打我罵我都是應該的,我有心理準備。但這關陳跡什麽事啊?用得著他護著你?敢情就他跟你親近,我們都是外人唄?跟你開玩笑還要看他的臉色?!”
錢博呸了一聲:“何止看臉色,是挨拳頭。”
伍睿源道:“哪有動不動打人的,暴力狂嗎他?”
錢博譏諷道:“畢竟是少年犯,懂的都懂。”
“行了!”關雪息聽不下去了,冷冷地瞥錢博一眼,“哪都有你,回回落不下。你他媽煩不煩啊?!”
錢博一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關雪息從沒跟他走近過,但他慣會借光,上趕著稱兄道弟,自抬身價。
但關雪息脾氣好起來是真的好,只要不觸及底線,就不計較。今天他罕見地發火,錢博沒往陳跡身上想,隻覺得是他們幾個攪和了生日會,惹關雪息不爽了。
錢博憋著沒吭聲。
伍睿源也不說話了。
傅洋使了個眼色,打發他倆走,自己單獨留下來陪關雪息聊天。
昏暗的包廂一角,關雪息靠在沙發深處,單手扶在額前,沉默許久。
傅洋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說:“今晚這件事……陳跡是有錯,我也脫不開責任。”
關雪息意外地看他一眼。
傅洋說:“今天是你的生日,無論如何我都該把你的心情放在第一位。陳跡只不過是拽了我一把,我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鬧成現在這樣,害你面上掛不住……”
傅洋充滿歉意地說:“對不起,雪息。別人不顧及你,我竟然也上頭了。都是我的錯,你別難受了好不?”
“……”
傅洋三言兩語把陳跡打成了“別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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