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不是在洱海邊說,你隻記得風鈴聲了嗎?”宋鬱重新布置著小灰毛的貓爬架,“我就想,要是你以後也忘了我的模樣,或許可以聽著風鈴聲想起我吻過你?”
季安和瞥了一眼宋鬱,將小灰毛送到宋鬱身邊的貓爬架上,笑著批評道:“你這算無賴吧。”
季安和的話音才落,小灰毛也跟著這微妙的氣氛狐假虎威起來,站在貓爬架上對著宋鬱呲牙豎毛,季安和以為這小家夥記仇了,哭笑不得地伸手撓了撓她的下巴。
小灰毛順勢倒了下來,往季安和的掌心裡湊。
宋鬱瞪了一眼小灰毛,將季安和給她撓下巴的手牽回自己掌心,得意洋洋地揚著下巴承認著:“我是無賴啊,季先生才知道?”
季安和輕咳了兩聲,換了話題。
“你去才村看了紙條?”他捏了捏宋鬱的手,問道。
宋鬱今天回來和之前明顯不一樣,也可以說眼裡的情感或許比之前更深了許多。
宋鬱不置可否,只是握緊了季安和的手,輕輕地念道。
“遇上方知有?”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這是他本來打算寫在紙條上的話。但最後他只寫了前半句。
這也是他能回應宋鬱的唯一一句。
在宋鬱那裡,他是高樓,宋鬱是洪流,他們之間,是他這高樓傾塌,隨波入了洪流。
是總有一方先低了頭,才有了之後。
而在他這裡,無論高樓,或洪流,都是世人千萬種,只是因為宋鬱如彩虹,變了他曾經的世界。
是有了宋鬱,就有了之後。
這紙條上的話成了他未訴之於口的情衷,也襯著宋鬱心照不宣的鍾情。
-
季安和跟著宋鬱坐回風棚下,宋鬱的手機卻在這時振了幾下,鈴聲跟著響了起來。
他眼角沒壓抑住的喜色卻在他掏出手機看到號碼的時候散了。
他松開了扣著季安和的手,指了指手機,才起身在花園的另一邊接著電話。
季安和看著他到一邊接起電話,才掏出手機,回著睡著後收到的幾條消息。
【河下】:卡留在你那兒,實在用不著再還我 沒多少錢,當我聘請你來幫我的一點彩頭。
【ji】:等我兩周後回來再說吧
……
【季同】:哥 還不回來嗎?樂不思蜀了?
【ji】:嗯。
【ji】:這邊天氣不好,不好訂機票
【季同】:哦 那你注意不要感冒
【ji】:好。
季安和回完季同的消息,宋鬱也掛了電話走回來。
他的神色間不如剛才,但也沒有季安和以為的那麽不好。眉宇間更多地也不是煩,不是愁,而是疲憊。
季安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開口:“要和我說說嗎?”
宋鬱敷衍:“幾個朋友,來找我玩。”
季安和試探地問:“以前的朋友?”
“怎麽這麽問?”
“看你不太開心,又好像沒有那麽不開心。”季安和解釋道,“所以隨便猜的。不過你提到這邊的人的時候,不會像現在這樣。”
“現在是什麽樣的?”
“眼裡的情緒很雜,不像這裡的宋老板。”季安和實事求是地說。
“這裡的宋老板又是什麽樣?”宋鬱湊近了問道。
季安和思考了一下,才給了眼前要吻下來的人一個答案:“是剛才吻我的模樣。”
宋鬱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又往後退開了些。
他向後靠著自己的書架,手肘向後撐著自己,面容上帶著幾分懶散,他目光低下去看著自己的腳尖碾了碾飄到腳邊的花瓣。
季安和安靜地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宋鬱開了口。
“我之前有組過樂隊,打電話的就是當時樂隊的朋友,我們一共五個人,吉他手,貝斯手,架子鼓……都有,陳妍,你見過的,她就是我們樂隊的貝斯手。我們在酒吧跑場,一開始都是籍籍無名的,後來跑得多了,就攢了些人氣。”
後來就有小公司要簽宋鬱他們樂隊。
那時候宋鬱心氣高,眼大,不肯簽,說要等個大公司。
等他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大公司,本來條件都要談好了。他卻因為宋柚的事,回了大理。
“那時候要走之前,我們和那個大公司談好了條件,意思是我的朋友們仍然簽約,而我不簽約,每年寫首歌,以他們的名義發,就當作是我一個人違約。”
“嗯。”季安和低低地應了聲,眉頭卻皺了起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又好像沒有哪裡不對
“然後我就回來了,而他們每年四月左右都會來找我,名義上是來找我喝酒,實際上……”
“找你拿歌?”
“嗯。”宋鬱抬手抹了把臉,“其實我也不知道大家之間還算不算是朋友,有的時候理想和金錢混為一壇了之後,好像有的關系就跟著變了味道。”宋鬱頓了頓,“但也可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是覺得挺累的。看見他們,和他們打交道的時候,很累。”
季安和沒有答話,徑直走到了宋鬱的面前,他牽過宋鬱抵著額頭的手,又將他往自己肩上拉了拉,讓宋鬱的額頭抵在自己的肩頭。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