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姿勢讓個高於季安和的宋鬱不得不弓著背,但盡管不是很舒服,宋鬱還是緊緊地靠著季安和,好像這一刻季安和成了他溺水時能抓住的那縷浮萍。
只有一點點希望,卻依舊讓他毫不猶豫地靠近。
宋鬱輕輕地喚著:“季安和。”
但顯然季安和不只是一縷浮萍,他讓宋鬱靠著,他的手輕輕地在宋鬱背上輕拍了兩下,他的氣息落在宋鬱的耳邊,他的堅定也傳到了宋鬱的耳邊。
他說:“我在。”
“季安和。”宋鬱又喚一聲。
“嗯?”
“季安和。”
“……”季安和終於反應過來,後面的這兩聲是這個幼稚的人故意而為的。他在宋鬱的背上用力地拍了拍,說道:“去見你的朋友,別在這兒賴著了。”
“我再靠會兒。”宋鬱攬過季安和的腰,自己貼過去靠著季安和的肩,下巴磨著季安和的肩頭,嘟囔道,“這裡,原來壓了太多東西。再壓一個我,也不算多?”
“嗯。”季安和縱容著宋鬱這近乎無理的要求。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宋鬱一語雙關地問。
“宋鬱。”
“嗯?”宋鬱抬頭對上季安和的眼。
季安和的語氣仍然不溫不火,卻沒有直接回答宋鬱之前拋來的問題:“你什麽樣,我都接受。好的,壞的,自私的……”
“那我是該理解為季先生對我的特殊優待,”宋鬱攬過季安和腰的手微微收緊,他們鼻尖相抵,宋鬱質問道,“還是該理解為季先生對我的態度太隨便,所以都可以接受?”
“特殊優待。”季安和挑了眉梢,言簡意賅。
“那今晚我要是喝多了,可以有特殊優待嗎?”
季安和認真地理解了一遍宋鬱這帶著歧義的話,他輕咳了兩聲,一本正經地拒絕:“不能。”
“哦。”宋鬱那興奮的臉色在聽到這個答案後,瞬間垮了。
季安和抬手環過宋鬱的脖頸,給了顆糖。
“不過車鑰匙可以留下。要是喝多了,記得給我打電話。”季安和補了一句,“如果你還能撥通我電話的話。”
“那肯定能。”
宋鬱的眼睛又明亮起來,嘴角勾著笑。
作者有話說:
斯人若彩虹 遇上方知有——《怦然心動》
第三十五章 敘舊
華燈初上,古城裡的小巷深處,一方白族院子。
白牆青瓦,外間的裝修是極為古樸的,廊上高懸著幾盞貼著“酒”字的燈籠,燈籠下是一字擺開來的露天小桌,桌上擺著幾盤花生毛豆的下酒菜,桌邊圍坐著端杯吃酒的本地客人。
這是古城的小酒館,雅致又喧囂。
宋鬱每年都和那幾個遠道而來的朋友約在這酒館裡。大概因為每年都是這個時候,又或許是因為宋鬱每次來了都要換個小間的舉動太過特別,所以這幾年不用宋鬱說老板都給宋鬱他們留了個小間。
今天的宋鬱特地等到夜幕降臨,才背著他的吉他姍姍來遲。進門前他還將自己半長的發抓了一半一山興起在腦後扎了個小揪揪,才推門進去。
他脫了一貫的外套,穿回短袖,露出了手臂上青面獠牙的文身,帶上了他之前的那身行頭,好像什麽都沒變一樣。
他插著兜,目光掃過座上,面孔好像都變了。左右坐著的是兩個陌生年輕人,容顏姣好,鼻梁高挺,唇紅齒白,是現下吃香的小鮮肉臉。而宋鬱唯一認識的只有最中間坐著那人。他進門就跟裡面三個人中坐在正中位置的人打了招呼。
“老高。”
那人蓄著絡腮胡,身型微胖,坐在那兒慈眉善目,儼然是一個老大哥的形象。
老高原來是樂隊裡的吉他手,和宋鬱一樣,會寫歌,會唱歌,但他們並不是一個路線,那時宋鬱唱的是一腔孤勇,那時他唱的是半生滄桑。
他是在宋鬱才開始打拚的時候對宋鬱也照顧頗多,又一直愛惜宋鬱的才華,所以這個樂隊最開始組成的提議就是他提出的。
老高給自己滿了杯,才拉了拉身邊空給宋鬱的那張凳子。他看了眼宋鬱背後再沒人進門,才問道:“那兩人都退了,說不來了。怎麽,今年陳妍也不來了?”
陳妍是今天早上才跟他發了消息,說要和小白去給那隻黃毛打疫苗。
宋鬱點了點頭,回道:“嗯。她不來,忙著養貓呢。”
說著他把背上的吉他取下,挨著老高坐過來。他看了一眼老高,才像以往一樣——喝酒談正事。
他把吉他盒拉開,手撥了下弦,他的眉頭因為弦聲不正而皺緊了一點。
他身邊的老高也跟著皺了皺眉,語氣裡帶著點驚奇:“忘了調弦?”
“嗯。”宋鬱挑了挑眉,想起他昨晚忘了調弦好像是和季安和一起逗灰毛,逗到天黑忘了時間,但他並沒有把這件事分享出來的打算。
但老高感到驚奇,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因為之前的宋鬱總會在來之前就把這些事做好。
而且那時候宋鬱會一來就利落地把要上交的曲子先彈上一遍,然後問意見,沒意見了就把之前錄好的給出來,再喝兩杯酒意思意思,放下杯他的戲份就該到此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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