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這就去,還不行嗎?”宋鬱放下了花盆,拍了兩下手,跨步上了台階。
梁好看著宋鬱上樓的的背影,跟著揚了揚眉。
“‘季先生’,百試百靈啊。”
“梁好!”梁好還沒怎麽得意一下,就聽見宋鬱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
“誒——”梁好揚聲衝上面的人喊道,“怎麽了?”
“你把灰毛給看好了,別叫她又把我的花骨朵給踩沒了!”
“啊?哦,好。”梁好應了宋鬱,這才想起了那隻灰毛貓,說起來是有半天沒見著她了。
“灰毛?”梁好跟著在園子裡輕聲喚著,“灰毛?你去哪兒了,快出來啊,免得一會兒你又要被你宋爸爸遺棄了。”
梁好的目光瞥過周遭,最後在花架的秋千後面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
“原來你躲在這兒啊。”她湊過去,伸手把那灰毛抱回自己的懷裡,“你宋爸爸心情時好時壞,病情反覆,你別去踩他的花,記得了嗎?”
梁好點了點灰毛的小鼻子,和她講著道理,灰毛不以為然地眨眨眼睛,追著梁好的手指頭就要咬過去。
“不記得,你也沒辦法。”梁好拍了拍她蓬松而柔軟的頭,順手給她撓了撓下巴,“梁阿姨罩不住你,你只有等你親爹季先生回來了,你再告狀哈,聽見沒有?”
“喵——”
“那就是聽見了。”梁好跟著坐在了秋千上,又把她放在自己腿上,一邊捋著灰毛身上發灰的毛發,一邊說道,“也不知道你爹多久回來。別最後給宋哥一場空歡喜啊……”
梁好跟著歎了口氣。
-
同樣是除夕的早晨,季安和從夢裡醒來。
下了一整晚的雪給這座城帶來一片白皚,卻沒壓下去除夕這天的喧囂。
季安和拉開窗簾,看著細雪翩飛,落在樓下那些打著雪仗的孩子們的帽頂,落在絆倒了孩子的幾枝紅梅枝上。
紅梅是小區之前為了綠化而植的,放眼整個小區,也沒幾株。季安和樓下就植著這麽一株。
風起花落,紅梅白雪。
季安和的嘴角勾了勾,他從床上拿起手機,將這一景致照了下來。
然後他斟酌了一會兒,才編輯了一條和往年差不多的消息,發了出去。
【ji】:梅花落了,除夕快樂。
【魚】:除夕快樂,季先生,今天不是群發的
【ji】:我也不是群發的。
【魚】:去年我也沒群發
【ji】:去年我也沒有。
季安和笑著回復。
短短幾句,甜蜜就滴落在心頭了。
原來這幾年,宋鬱如他,他如宋鬱。
所以兩個人都恰到好處地停下了後面的話,也都恰好地轉開了話題。
【ji】:今年怎麽過?
【魚】:今天阿姐要來跟我一起跨年。她交了一個男朋友,是做吉他的。她說一家人,得聚一次,大概是要讓我幫她看看我姐夫了。對了,我買了年花,是阿姐喜歡的那種,emmmmm……我還買了一枝玫瑰,是你喜歡的那種。
【魚】:季先生,等大理過完年了,那就是春天了。
季安和看著宋鬱這句藏了心思的話,眉毛裡的愉悅都藏不住了。
宋鬱在提醒他,該回去了。
他故意逗了逗宋鬱。
【ji】:嗯。
回復完,就看著宋鬱問來句“只是這樣”,他笑了笑,剛要打字,手機卻有了新來電,振動起來。
“喂。”季安和接通電話。
“哥,今天是要回來的吧?媽說,讓我再問問你,確認一下。”
季安和的目光又看回了那綴在白雪上的紅梅,想起了宋鬱剛剛發來的話,他勾了勾嘴角,肯定地回答道。
“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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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鬱看著自己這句話發過去後,就再沒了回音。
這讓宋鬱今天的興致沒那麽高了。他努了努嘴,起身輕輕撩了撩花園門後的風鈴,又等了一會兒,確定沒收到季安和的新回復,才下樓去給自己找了點別的事做,或許忙碌起來,就不會抱有這麽大的希冀了。
宋鬱的阿姐宋柚是在下午才姍姍來遲的。她仍舊是一襲長裙,長發飄逸的模樣,眉眼微彎,是和宋鬱一樣溫柔的笑眼。
她等著開著自己車的那個男人把車停進來,才從車上取出了一把新的木吉他來。
“上次聽你說,那把吉他浸了酒,音不準了。這是他特意做給你的,你試試?”她遞著木吉他,衝在車庫裡站著等她的宋鬱說道。
宋鬱看著宋柚手裡的那把木吉他愣了愣,手卻遲遲沒有伸過去。
那和宋柚一起來的男人真誠地解釋道:“可能這把是比不上你之前那把,但……”
“比得上,”宋鬱沒等那男人把話說完,先笑著接過那把吉他,“只是我那把,意義更重。不過既然是阿姐和您的好意,那我怎麽也得收下是吧。”
宋柚睨了眼眼前賣乖的宋鬱,也不客氣地警告:“知道就好。”
宋鬱揚了眉:“那正好,試試音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著吉他走出去,坐到了花架旁的秋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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