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沒注意的原因,他用了最初喂蘇釉蛋糕的那枚叉子。
蘇釉不自覺咬了咬唇,看他慢慢咀嚼,慢慢吞咽,但最終沒有出聲。
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呂少言說的更進一步呢?至少,他都和路橋間接接吻了呢。
蘇釉笑了起來,啟唇咬住了叉子。
“哥,”不過片刻後,他又開始不依不饒了起來,“你以前對辛免是不是也一樣好?”
路橋沒理他,只是再次抬腕看了看時間。
時針分針秒針重合,蘇釉的生日過去了。
也不知道蘇釉哪根筋犯了擰,他好像對辛免格外有興趣。
見路橋沒回答,他又抿了抿唇:“哥,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的生日已經過完了,”路橋無情地放下叉子,“所以有問必答的權限也結束了。”
什麽?
蘇釉震驚。
原來剛剛的十分鍾裡他有有問必答的權限嗎?
怎麽就沒人通知他?
而且……
“那我剛才的問題你也沒答啊?”像損失了一個億,蘇釉不由地有些憤憤然。
“你的問題難度太大,我還沒解出來答案,時間就到了。”路橋說。
蘇釉瞪著他,拳頭不覺慢慢變硬。
“時間不早了,”路橋低笑一聲,站起身來,仿似根本沒看到蘇釉的憤然,“早點休息。”
見他要走,蘇釉忙隔著桌子去拉他,卻隻來得及拉到他上衣的衣擺。
“哥,”他問,“明天周末,你是要陪辛免去……”
去幹什麽,他一時說不出口。
因為他猛地記起來,今晚辛免在三千說過,要去看望路橋的外公,還要去祭拜路橋的母親。
而這些,對他來說都是禁忌。
“是。”路橋沉聲說,看向他的目光比剛開始要淡漠一些,帶著點審視。
蘇釉咬了咬唇,手指略略收緊,在腦海中飛速做出了決定。
既然辛免已經揭開了那層面紗,他不想再掩耳盜鈴。
“今天,辛免在三千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他問,然後又輕聲說,“我一句都聽不懂。”
“而且,”他把自己的手機屏幕點亮,將自己和路升的對話展示給路橋,“其實我根本沒笑他,我笑,是因為我和升哥在聊天,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在三千的時候,辛免後來還說了些不太好聽的話,但蘇釉一句都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
蘇釉不解釋,不反擊,並不是因為害怕辛免,而是因為,辛免說的那些話,打破了他的既往認知,而且,事情還關乎了路橋母親的死因。
如果事情真的和洛頎有關而他卻非要與辛免針鋒相對的話,倒好像他和洛頎是一國的,反而會激起路橋的反感,一個不好,說不定就會將他推到了辛免那邊去。
畢竟那是他的母親。
……
所以他才故意示弱,示弱到最後,連鄭銘都有些看不過去,連路橋都要出聲護著他。
可那時候不解釋,不代表永遠不解釋。
而且他是真的想知道桑晴去世的真相,這麽重要的信息缺失,會讓他後續每一個決定都很難做得踏實。
他喜歡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就算示弱,也得是他願意,他主動才行。
因為示弱,有時候也是進攻的手段之一。
路橋垂眸看著他的手機屏幕,片刻後輕聲說:“我知道。”
“所以……”
“沒有所以,”路橋抬眸,“過去那些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也不用有任何心理壓力。”
“可辛免哥哥對我有很大的敵意。”蘇釉垂下眼睫,看起來像是有些難過。
“辛免那邊交給我。”路橋說,“你這邊不用擔心。”
他頓了片刻,目光沉沉地落在蘇釉頭頂,像是有些猶疑,但最終還是將那句話問出了口。
“倒是你,我看最開始的時候,倒是你先對辛免生出了敵意。”他說,語音沉沉,“為什麽?”
蘇釉愣了一下,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覺得自己做的已經足夠隱蔽,可沒想到路橋還是看了出來。
他扯了個笑,打死不認:“怎麽可能?我又沒見過他,為什麽要對他心生敵意?”
“所以我問你為什麽?”路橋說。
他垂眸看著蘇釉,蠟燭點燃時眼裡的那種暖意早已散去,此刻那雙眸子深邃,暗沉,仿佛一眼就能將人看穿。
“好吧,我承認。”蘇釉緩緩站起身來,他靠近路橋,微微仰臉與他對視,“我確實不喜歡辛免。”
他的表情看起來尚算平靜,可胸口處心臟砰砰砰地打在胸壁,幾乎讓他有了心悸的感覺。
“哥真的想知道原因嗎?”他問。
剛才提起辛免在三千說的那些話時,他本以為今晚更進一步已經絕不可能。
可現在,卻又成了絕佳的表白時機。
蘇釉強忍著心跳,在說與不說之間搖擺不定。
他雙眸灼灼,緊緊地盯著路橋,一雙眼裡像是含著星子,又像是燃著火苗,亮得驚人。
他把選擇權交在了路橋手裡。
路橋垂眼看他,眸色越來越深,眉眼下垂時,眼尾勾出鋒利的弧度來。
片刻後,他抬起手來,輕輕在蘇釉唇上點了點:“猶猶豫豫的話,還是不要說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