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往前走,”蔣廷自言自語地扯住一隻衣袖,“我做不到,裴辰景,我努力了,我做不到。”
那件衣服從衣架上滑落掉進他懷裡,那是裴辰景最喜歡的淺棕色,蔣廷赫然發現自己竟然能想起很多裴辰景穿著這件衣服時的片段,明明從來沒有刻意去記住過,但此刻就好像被按中了播放按鈕,蔣廷臉上露出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神色,和他面對許沅時的冰冷判若兩人。
他沒有將這件衣服再掛回衣櫥,而是拿回了臥室珍重地抱在了懷裡。
他許久沒能睡個好覺了,每每閉上眼就想起裴辰景曾經的各種模樣,高興的,失望的,小心翼翼的,還有灑脫的。
一開始要抱著裴辰景的照片才能睡著,後來照片也不管用了,變本加厲到要抱著裴辰景的枕頭或者衣服才能入睡。
他知道自己可能有點問題,但除了裴辰景,沒人能將他治好。
拖更這麽久給大家磕兩個以表歉意吧orz orz
第23章
六月份,公司團建。
聽說要投票選出團建地點的時候裴辰景原是不上心的,但是又聽說團建不佔用周末時間,相當於帶薪休假兩天,他這才來了精神認認真真投了海邊一票。
最終濱城以幾乎百分之九十五的佔比當選,辦公區熱鬧一片,裴辰景打開手機想要分享一下,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麽可分享的,乾脆發到了他和項弈朱浩然的三人小群。
他這邊剛點了發送,忽然彈出了項弈艾特的消息:我們部門團建選了濱城,你們呢?
裴辰景笑了:巧了,我們也是。
朱浩然:我靠,你們一個兩個都出去玩不帶上我!
裴辰景回道:帶你帶你,你自費。
朱浩然:刪好友吧,漂流瓶聯系。
沒有誰能抵抗得了夏天的海邊,粗略一算裴辰景從大學畢業後就再沒有去過了,以前他很喜歡大海,作為一個內陸長大的孩子,從小就對去海邊撿貝殼抓螃蟹充滿了向往。
盡管後來長大了他才知道不是所有的海邊都有貝殼和螃蟹,但還是喜歡那樣大片的波光粼粼的藍色。
大福就放在爸媽家裡,出發前一天晚上裴辰景興致勃勃地收拾了半天行李,看著滿滿當當的行李箱忽然笑出聲,他已經不是小孩了,怎麽還像小孩出遊一樣感到興奮。
最終裴辰景連行李箱都沒帶,只在背包裡放了兩身簡單方便的衣服以備後患。
第二天在公司集合組團出發,裴辰景看了一眼大部分人都是輕裝簡行,暗自慶幸幸好他及時回神沒有真的帶一整個行李箱的東西。
酒店臨海,兩人一間海景房,他們部門人員除了景冉外剛好夠兩兩配對,裴辰景將背包往床上一扔就下了樓。
各部門經理正在大廳核對人數,項弈看到他下來打了聲招呼:“去哪?”
“坐了一路,下來隨便走走。”
井冉站在項弈的身後,目光是落在項弈身上的,裴辰景裝作沒看見,上次井冉說的那些話他終究是沒有告訴項弈,他們兩個之間的事,裴辰景不適合插手。
“好,那別去太遠,待會兒有集體活動。”
說是集體活動,其實只是組團參觀景點,不過比一個人玩熱鬧些,還能互相幫忙拍照。
下午的陽光依舊有些毒辣,裴辰景將喝光的礦泉水瓶塞進垃圾桶裡,耳邊是隱隱約約的海浪聲,這樣放松大腦什麽都不用去想的狀態讓他很舒服,懶散地站在陰影裡看著他們一窩蜂地下了水。
項弈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他旁邊的,手裡還拿著一根雪糕:“他們搶光了兩箱,這根給你留的。”
裴辰景接過來撕開包裝紙:“謝謝哥。”
他剛把雪糕放進嘴裡,項弈忽然道:“那件事你真的想好了?”
“那件事”指的是什麽不言而喻,裴辰景咬進嘴裡的雪糕將他的牙冰得激痛了一下,他舔舔受傷的牙點頭:“我這樣說有發好人卡的嫌疑,但我是真心的,哥你很好,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拖得越久受到傷害的人就越多,所以裴辰景乾脆一針見血,項弈沉默了片刻,裴辰景拿著雪糕在他面前晃了晃:“那我還能吃它嗎?”
項弈笑出聲:“我難道還能從你嘴裡搶回來嗎。”
像是想開了,項弈拍了拍裴辰景的肩膀:“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猜到你的答案了,但始終覺得還能再掙扎一下,或許還有希望,可其實結果早已經注定了,再怎麽掙扎也沒用。”
“或許你可以換一個不這麽悲觀的角度想,如果最終能和你在一起的人也是早已注定的,那我的拒絕就為你減少了繞彎路的可能。”
“狡辯。”
裴辰景和他相視一笑,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同樣沒下水只有腳踩著水邊的井冉往他們這邊看過來,項弈的笑容頓時收了收。
裴辰景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看到了,井冉頓了頓也抬了抬手,他有些好笑地想,項弈的注定或許就是井冉也說不定呢。
公司這次大手筆定了酒店的全包,頂層的餐廳和酒吧能夠直接俯瞰大片的夜海,裴辰景不是沒見過比這更豪華的場景,但是能夠這樣心無旁騖享受的時候並不多。
他不想喝太多酒,只要了杯酒精度數不高的雞尾酒小口抿著,忽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裴辰景趔趄了一下看過去,一個穿著製服的男人驚慌地鞠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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