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鶴洲尚處在驚愕之中,他沒想到燕驚秋叫他來只是為了接吻,唇間的疼痛讓他來不及思考更多,本能地張開了嘴巴。
燕驚秋探進舌頭來,勾著他的吮吸,他正迷迷糊糊之間,忽然聽見幾聲刻意的咳嗽聲,猛然清醒過來,抬頭去看,那天見到的長發男人站在走廊拐角處,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燕驚秋還抱著他親來親去,一隻手已經摸到他衣服裡,往胸上放。
他皺著眉一把握住,盯著那男人瞧。
那人面無表情,冷淡地說:“別這麽看我,不是我要來的。”
燕驚秋轉過頭來瞪著他,他扶了扶頰上的眼鏡,解釋道:“那天我只是送他回來,他喝醉吐了我一身,我就借用了浴室,什麽都沒和他做。我們之前也不認識,沒留電話,他為了找到我,天天在酒吧蹲點,今天碰巧又遇見了,他一定要我來跟你解釋。”
梁鶴洲愣了愣,瞟了一眼燕驚秋,燕驚秋把頭埋在他頸邊,露出通紅的耳尖。
“既然你們和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走過來,路過梁鶴洲身邊時停了一下,遞出一張小紙片,淺淺勾了勾唇,曖昧的意思很明顯。
梁鶴洲沒接,燕驚秋卻大叫一聲,搶過紙條撕碎,把他推了出去。
他又轉過身來,緊緊拉著梁鶴洲的手,賠著笑臉,說:“鶴洲,他沒什麽好的啊,你看他那麽凶,就別和他做朋友了。”
他踢開腳下的碎紙片,湊上來,聲音輕輕,“你可是我男朋友,不能喜歡別人的。”
第27章 愛欲
原來燕驚秋並不是不懂,他也會有“戀人要忠誠專一”這樣的想法和要求。
即便這一次燕驚秋服軟,梁鶴洲對未來也並不抱有期盼,他知道燕驚秋沒有意識,凡事輪到他身上的時候,他總把自己排除在規則之外。
或許以後如此這般的鬧劇還會上演很多次,梁鶴洲明白自己會一次次陷入精疲力竭、心驚肉跳之中,但他無法拒絕美麗鮮活的燕驚秋所帶來的快樂。
倨傲驕矜的少爺都低頭髮了話,他沒有不給面子的道理。
“你天天去酒吧等他?”梁鶴洲問。
燕驚秋眼神躲躲閃閃,上上下下拉著他的外套拉鏈,嘟囔著說:“對啊,我又沒有他聯系方式,只能那樣找他嘛。”
梁鶴洲輕輕撫摸他的臉頰,他依戀地蹭著,和他對視。
“這下都解釋清楚了,你別生氣了,我也不是真的要和你分手,就是說的氣話,那些照片也是想氣氣你,不能當真的。”
“嗯。”
“那你親親我,證明我們和好了。”
梁鶴洲俯身吻他,淺淺的一下,燕驚秋笑著,說肚子餓了,想喝他煮的粥。
家裡還剩了一些麵粉,梁鶴洲順手做了雞蛋餅,簡單和他吃了晚飯。
兩人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影,燕驚秋蜷在他懷裡,總覺得被什麽東西硌著。梁鶴洲這才想起來,把護手霜拿給他。
“送給你。”
燕驚秋拿著包裝盒打量,並不說話。
梁鶴洲看了看他,握住他細軟的手摩挲。買的時候沒想那麽多,現在東西送出去了才後知後覺,或許燕驚秋不喜歡,或許在他眼裡很廉價,或許他另有習慣使用的牌子。
“不想要的話就給我吧。”
“誰說我不要了,”燕驚秋笑了笑,“我只是在想,難道戀人之間真的有心有靈犀這種說法嗎?我剛想去買這個牌子的,最近實驗課好多,一直要洗手,手好乾。”
他抱住梁鶴洲,“你真好。”
當天晚上,兩人久違地相擁而眠,但誰也沒有睡意。
前段時間梁鶴洲不在,燕驚秋總覺得夜晚尤其岑寂寒涼,現在他人就睡在自己身邊,傳遞過來的體溫反倒燙得讓人無所適從。
從前兩人同床時,他一直未曾產生過愛欲的念頭,或許是梁鶴洲給他的感覺實在太過安心溫暖,總讓他想起幼時的那個長頸鹿布偶。
“鶴洲,”他翻身面對梁鶴洲,在黑暗中撫摸他的下巴和喉結,“你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凱撒,就是庭南家養的那條狗。”
“嗯。”
“它死了之後,我有一段時間睡不著覺,躺在床上就想起它,想它溫暖的毛和大大的身體。我媽還帶我去看心理醫生。”
好纖細,好敏感,梁鶴洲想,小時候的他一定是萬般惹人憐愛的。
“後來?”
“我隻記得醫生讓我媽多陪陪我,但是她和我爸都沒有空,後來保姆阿姨看我睡不著,給我買了一個長頸鹿布偶,是那種有一個大人那麽大的布偶,每天晚上,我就抱著它睡覺。”
燕驚秋頓了一下,“我一直到初中都抱著它睡,你不許笑話我。”
梁鶴洲已經笑了出來,輕輕地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哼。
燕驚秋打了他一下,“你真討厭!”
梁鶴洲握住他的手親了親,問:“然後呢?”
“弄丟了,開學的時候,我一個人帶不了那麽多行李,就先郵寄一部分過去,就是那個時候被弄丟了。我不想買新的,我隻想要原來那個,但是怎麽都找不到了,我花了很久才適應一個人睡覺。”
“我總覺得你就好像是那個長頸鹿,回來陪我了。”他說。
梁鶴洲想起他的微信頭像,那隻卡通小鹿,圓鈍鈍的角,滿身花紋,長脖子,盈盈的大眼睛,竟承載了他童年生涯裡父母的角色和責任,深沉得令人難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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