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驚秋一句話也沒說就掛斷了,翻來覆去到凌晨才重新睡著。
他一直都沒能見到梁鶴洲,去宿舍找過,去足球隊辦公室找過,都沒見到人,短信和電話通通石沉大海。
假期前的最後一節課是大學英語,他沒有心情上,逃課後直奔火鍋店,點名要讓梁鶴洲過來,店員卻告訴他還沒到換班時間。
他隨便點了幾樣菜,吃完後在步行街上晃晃悠悠消磨時間,捱到接近十一點,看見有員工從火鍋店後門出來倒垃圾。他趁著那人不注意偷溜進去,一推開門,看見正在脫衣服的梁鶴洲。
他雙手交叉提著兩邊衣服下擺,正要抬手臂,腹肌繃得緊緊的,褲子半褪,露出白色的內褲邊沿,並沒有回頭,邊脫上衣邊說:“假期的排班表出來了嗎?”
顯然是把燕驚秋當成了剛剛出去扔垃圾的員工。
燕驚秋不動聲色,緩步靠近,在他套上工作服之前,輕輕摟住了他的腰。
“鶴洲。”
梁鶴洲嚇了一跳,猛地轉身,抬手推開他幾步遠,慌忙把衣服穿好,拉了拉還沒來得及脫下的褲子。
“你……”
“我不能來?”燕驚秋皺著眉,揉了揉肩膀,“幹嘛這麽大反應,疼死了。”
梁鶴洲還在整理衣服,東摸摸西碰碰,低著頭不與他對視。
燕驚秋眯了眯眼睛,走到他身邊,“啪”地甩上櫃門,雙手抱在胸前,倚在更衣櫃上,問:“你幹嘛不接我電話?”
“……忙。”
“有多忙?接電話幾分鍾的時間都騰不出來嗎?吃飯的時候不能回信息嗎?”
梁鶴洲動了動嘴唇,沒說話。
“你不說,那就別想換衣服了。”
梁鶴洲終於抬頭看過來,又望向牆壁上的掛鍾,離十一點還有三分鍾,往常這時候,該去夜班經理那兒報道了。
他走上前,越過燕驚秋肩膀,想要去開櫃門,燕驚秋用身體擋住,雙手拽著他胸前的衣服湊上來,微揚著頭,鼻尖蹭到了他的下巴,一下子撲進他懷裡。
梁鶴洲本能地摟住他,卻忽然聽見門口又傳來動靜,是倒垃圾的員工回來了。
他有些慌張,再次去推燕驚秋,可沒掌握好力道,燕驚秋趔趄著狠狠撞在更衣櫃門上,發出好大一記聲響。
那員工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大約是誤會了兩人在吵架,低聲說:“有、有事好好說嘛,別動手……那個,我先去前廳了啊。”
他一溜煙跑出去,梁鶴洲立刻去看燕驚秋,燕驚秋捂著後腦杓,眼中波光攢聚,下眼瞼一片緋紅,嘴唇抿得緊緊的。
“對、對不起。”梁鶴洲手足無措。
燕驚秋啞著嗓子開口,“你過來。”
第14章 蛋糕
梁鶴洲覺得燕驚秋會大發雷霆,或者打他幾拳泄憤,但什麽都沒發生,他靠近,燕驚秋只是把手掌搭在他臂彎,埋怨了一句。
“很疼啊。”
“抱歉。”
他“哼”了一聲,噘著嘴巴嘟囔,“額頭的包剛好,後面又添一個,你見不得我好是不是?”
“我給你看看。”
燕驚秋低下頭,靠在他肩上,感覺到他粗糲的指腹在發間穿行摸索,頭皮一陣發麻,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我很想見你的,你在躲我嗎?”他問。
梁鶴洲不說話,撥弄他細軟的發絲。
“昨天你一句話不說就走了,我沒追上你,本來還想著晚上能吃你做的菜呢,結果我和庭南吃的炸雞。”
“你們三個人?”
燕驚秋笑起來,“怎麽可能,我讓那個人回去了,都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你是不是吃醋啦?”
梁鶴洲面無表情地搖頭,去拉他身後的衣櫃門,說:“應該沒有腫,很快就會好的。”
燕驚秋抱著他不放手,“你國慶休息嗎?我們一起出去玩,市郊的竹林,明天晚上七點出發,我順便在那裡過生日。”
“我沒空,要打工。”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排班表還沒出來,你怎麽知道你不休息?”
他拿出褲子,就這麽套在了及膝短褲外面,邊系圍裙邊說:“往常都沒有休息。”
“不行,你必須和我去,你得給我過生日,鶴洲鶴洲,你陪我陪我……”
梁鶴洲歎了口氣,從櫃子裡拿出一根棒棒糖遞過來哄他,“我去跟經理確認下,明天告訴你。”
燕驚秋接過那根長頸鹿樣式的棒棒糖,打量幾眼,笑著說:“這不會就是生日禮物吧?你把它剝開。”
梁鶴洲剝開糖紙,燕驚秋把糖果湊到他唇邊,“你先嘗嘗什麽味道。”
他垂著眼睛,盯著那糖看了片刻,雙唇淺淺碰了下邊沿,答:“芒果的。”
燕驚秋這才把糖果含進嘴裡,舔了舔嘴唇,嘴角留下一抹曖昧的水光,梁鶴洲清楚地聽見他的呼吸聲,和糖果碰撞牙齒發出的細小喀拉聲。
舌尖的芒果香,兩人交纏的鼻息,一個間接的吻。
他腦袋發暈,咽了咽發癢的喉嚨,不自覺抬手撫了撫他耳邊的碎發,說:“我要走了,晚上回去小心。”
燕驚秋一把摟住他的脖頸,踮了踮腳尖,額頭抵著他的額頭,與他平視,含糊道:“我不想走,你為什麽就不能一直跟在我身邊?”
梁鶴洲扶著他的腰,上下摩挲了幾下,聲音喑啞,“像凱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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