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門外徹底安靜了,賀嘉時才走出臥室,衝了個涼水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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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賀嘉時渾渾噩噩的,許久不抽的煙又拾起來了,停掉的酒也喝起來了。可N市不比J城,沒有張志陪著他不務正業。
他在班裡的朋友不多,除了秦言也只有趙一鳴和王來娣是玩兒的比較好的。王來娣是個刻苦勤奮的女孩,他自然不能耽誤人家學習,於是便只能喊趙一鳴與他一起喝酒。
可趙一鳴看他喝得凶,回回都要攔著勸著,勸不住時,甚至還把秦言叫來了。
賀嘉時一見到秦言,酒頓時醒了一半兒,他愣在那兒,不言不語的。
秦言皺著眉頭看向他的時候,他突然就覺得索然無味了。
他倆沒在趙一鳴面前鬧得不歡而散,彼此卻都不熱絡,很快就散了。
賀嘉時知道趙一鳴叫來秦言沒有壞心,可他後來再沒有跟趙一鳴一起喝過酒。
他只能自己一個人。
見他一身煙味的回家,賀民氣得直跺腳。
在賀民眼裡,賀嘉時要麽該由老爺子老太太負責,要麽賀軍負責,再不然就乾脆送回賀照那裡,大家夥眼不見心不煩,左右無論怎樣都賴不著他。
當初把賀嘉時接回家,頂多算是林楠的一時心軟、權宜之計,為此,賀民已經私下裡跟林楠抱怨過不止一次兩次了。
且不說如今賀嘉時住在自己家,吃住都要管著、學費和生活費也免不了,就說他日後念大學,這錢要怎麽出?總不能讓他這個做“叔叔”的管吧?
能上大學還算好,若是賀嘉時上不了大學呢?他要在自己家賴多久?
看賀嘉時整天課也不好好上、考試成績一問三不知,還抽煙喝酒,以後書念不下去了,做個小混混、小流氓,那他可怎麽辦?
真要犯了大事兒,自己與林楠也摘不乾淨,若是被人知道了,少不了要指指點點。
賀民這幾天越想越覺得心驚膽顫,隻怪林楠攬下個炸彈來。
如此一來,賀民對賀嘉時那點兒虛偽的同情徹底消耗殆盡。他甚至想,賀嘉時若是生來就留在賀照那裡,鐵定吃的穿的用的都不及來到賀家,更不可能來省實驗讀書。說到底,是賀家把賀嘉時養大,賀嘉時應該感激才對,又哪來的對不起他?
於是,“想通了”這一點,賀民便更加不把賀嘉時放在心上了。
周五晚上,賀嘉時一回到家,賀民就冷冷地對他說,“你站住!”
賀嘉時隻得站住,回頭看了自己“叔叔”一眼,“怎麽了?”
賀民冷笑,“怎麽了?你還問我怎麽了?你還有沒有點規矩。”
賀嘉時握緊拳頭,火“蹭”地一下竄上來,胸腔劇烈地起伏著。
賀民比賀嘉時整整矮了一頭,看賀嘉時脾氣要上來了,心裡有些慌。不過,他做官做了那麽多年,自然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立馬擺出腔調,“你幹什麽?你還握拳頭?你還知不知道我是你長輩?”
“以前沒人給你立規矩,是他們的問題,在我家裡,就要守規矩。去,給你爺爺奶奶打個電話。多大的孩子了,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賀嘉時恨極了賀老爺子,連同老太太都不想搭理,他把頭一撇,不理會賀民這茬。
賀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讓賀嘉時給賀老爺子打電話,既是為了所謂孝道,更是為了提醒賀老爺子,賀嘉時還在自己這兒住著呢。這件事總要有個解決。
可賀嘉時死活不乾,在賀民眼裡,這就是鐵了心要跟自己對著幹了。
他瞪著賀嘉時,就像是教訓自己不懂事兒的下屬一樣,“你還年輕,很多道理都不懂,我這是教你如何做人。以前你不懂事兒,亂發脾氣,還玩兒什麽失蹤、出走,家裡讓著你、哄著你、慣著你,以後走向社會了,沒人會順著你,更沒人吃你這套。”
賀嘉時直欲作嘔。這些年,這個“家”,又有誰讓過他,哄過他,慣過他?
賀民端起官腔就放不下,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你本來就基礎差、底子薄,祖上燒高香進了省實驗就該好好學習,以後考個好大學,再說孝順你爺爺奶奶的事,現在倒好,學也不上了,爺爺奶奶照顧你養育你的事你也都忘光了。我告訴你賀嘉時,我們沒人欠你的。”
賀嘉時對賀民這套邏輯有些懵,“我呸!沒人欠我的?你們賀家,有哪個不欠我的!”
賀民眉毛一皺,變成個倒八字,他一米六的身高,發起火來卻是威風凜凜,“賀嘉時!你有完沒完!沒有賀家養你,你能長大成人?”
賀嘉時顧不得什麽長幼尊卑,他走上前拽住賀民的肩膀,吼道,“誰讓你們養了!我逼你們養求你們養了?你們這群畜生、豬狗不如的東西!知不知道什麽是廉恥!”
這時,一直貓在屋裡偷聽的賀嘉木終於受不了了,他衝出來,指著賀嘉時的鼻子大罵道,“你有完沒完!你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花我家的,你不稀罕就別賴著不走!”
聽了這話,賀嘉時手上松了勁兒,把賀民放開,他看看賀民,又看看賀嘉木,點點頭,“是,我是不該賴在你們這兒不走!”
說著,他擰開門,大步朝外走去,卻在門外碰到了應酬剛回來的林楠。
林楠不知家裡發生了什麽,看他氣衝衝地往外走有點兒懵,問,“嘉時,這麽晚你幹什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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