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嘉時看著自己的同位,發自內心地傾配著這個堅韌而勤奮的女孩。在她瘦瘦小小的身體裡,蘊藏著足以改變命運的偉大力量。
期中考試後,學校再次組織了家長會,只不過,這一次,沒請來家長的不只有王來娣一個了。
秦言與賀嘉時先後沒了“家”,自然也就沒人會為他們開家長會了。
王來娣對於這種事輕車熟路,她隻垂著眼,站在趙中亞面前,沒什麽情緒地陳述著,“我爸爸媽媽還要在老家看店、照顧我哥哥嫂子,沒時間來。”
趙中亞仍像去年一樣,火冒三丈,可王來娣如今已經變得油煙不入,任憑他怎麽罵,都是一句,“他們不來。”
而秦言與賀嘉時則緊隨其後,他們甚至沒來得及將編好的理由說出口,就迎來了趙中亞的臭罵。
他倆是被罵慣了的人,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是了,本沒放在心上,可誰知,等他們正要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趙中亞突然來了句,“秦言,你別真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你看看你這次的成績,你牛什麽?”
說著,他指著秦言的鼻子,“我告訴你秦言,別看你現在還是第二名,要真退步,很快就禿嚕下去了!”
賀嘉時與王來娣皆是一愣,錯愕地看著趙中亞,都沒明白班主任話中的意思。
秦言卻深吸了口氣,低下頭去,沒吱聲。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趙中亞對自己有一種天然的不屑與隱隱的恨意,他似乎從一開始就認準了自己一定會越來越差,同時,也在期待著這一天。
這種想法,連秦言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可這一切又並非無跡可尋。
走出教室後,賀嘉時碰了一下秦言的胳膊,問道,“趙中亞說的那是什麽意思啊?”
秦言笑笑,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樣子,說,“他有病,他神經病。”
作者有話說:
這本書寫了快十七萬字了,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看,希望大家多評論一下,無論好的壞的都可以。要不然我真的就是唱獨角戲了。
第63章
樹梢上的葉子都落盡了,草地也一片枯黃,進了十二月的N市,連一片綠色都看不到了。
如今,北方的天氣已經變得很冷,教室裡的暖氣管道早就因為老化而顫顫巍巍,偶爾摸上去,竟是冰涼的。
而秦言他們又恰好坐在靠窗的那排,外面一刮風,玻璃就“叮叮咣咣”地不住作響,寒風順著玻璃縫一絲絲往裡面滲,直讓人渾身發寒。
學生們家裡都有暖氣,進了教室很不適應,各個裹了厚厚的羽絨服,在教室裡也不脫。
趙中亞剛一進來,便吆喝著學生們把門窗打開,又讓他們脫掉羽絨服,說,“教室裡一股子味兒,也不知道開窗通風,這樣最容易生病了知不知道?”
於是,學生隻好打開窗戶,任由屋外的風“嘩嘩”地往屋裡灌。
趙中亞的課上得愈發有激情起來,等基因題講到一半兒,竟說,“你看看你們,一點兒精氣神兒都沒有。”
等下了課,趙中亞走出教室,去到他溫暖的辦公室了。學生們便心照不宣地把大門一關,窗戶一閉,叫苦不迭。
秦言腹誹,趙中亞自己有暖和的辦公室,倒是不覺得冷呢。
可誰知晚自習的時候,趙中亞又大發脾氣,翻過來轉過去說必須得開窗通風,而且還根本不允許學生在教室裡穿羽絨服。
賀嘉時覺得,趙中亞的本意確實是好的。冬天本就是傳染病的高發時節,有感冒的,有發燒的,大家悶在小小一間教室裡,的確不好。而不讓在教室裡穿羽絨服也可以理解:室外溫度畢竟要比室內低了不少,大家在教室裡穿羽絨服,等回家的路上,沒準就要著涼了。
然而,本意不見得壞,可偏偏是學生們接受不了的。
過於老舊的暖氣,大開的門窗,不甚暖和的衣物……
大家手都快凍僵了,小心翼翼地縮在袖子裡,用扭曲的姿勢捏著筆,勉強才能寫字。
那天晚上回到家,秦言就覺得嗓子不舒服了。
秦言與賀嘉時他倆都算體格不錯的那類人,平日也不常生病,是以家裡連點備用藥都沒有。
賀嘉時見秦言一回來就躺床上,病懨懨的,連忙燒了水,給他灌了兩大杯,又跑下樓去買藥,等回來以後,秦言已經穿著衣服睡著了。
賀嘉時輕輕把他叫醒,喂他吃了藥,又幫他脫掉衣服,剛要趟進被窩,秦言卻有氣無力地推了他一把,說,“你別跟我一個床睡了,你去那屋。”
賀嘉時一愣,接著心間流淌著一股暖流,他摸摸秦言的額頭,“怎麽?怕傳染我啊?”
秦言沒什麽精力跟他說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嗯”來。
賀嘉時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說,“不怕,沒那麽容易傳染。”
秦言還是沒睜開眼,隻笑了一下,不再管賀嘉時,沉沉地睡了過去。
秦言的這場病來勢洶洶。
等到第二天一早,他剛一起床,就覺得渾身無力,四肢酸痛,腦袋裡更像是灌了鉛一樣,幾乎就要從枕頭上抬不起來了。
秦言扯了扯嗓子,剛想叫賀嘉時,卻發現喉嚨裡也像糊了一層砂紙,生澀生澀的疼。
他清清嗓子,喊了一聲,“賀嘉時!”
賀嘉時還在洗漱,拿著牙刷走到床前,坐下,摸摸他的額頭試了試溫度,確定他沒有發燒後,問,“怎麽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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