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這樣,丹尼爾知道他和男朋友複合也不會那麽驚訝。
他對應憐懷有十二萬分的好奇,並且發自內心地認為,這是一位真正的勇士。
“其實他以前也沒有那麽……”應憐不由咂舌。
丹尼爾描述中的顧念遠和應憐認知中的顧念遠簡直是兩個人。
即便丹尼爾描述得再怎麽傳神,他還是很難把平靜喝酒到半夜,處理郵件,然後去廚房煮飯,一天可能隻吃一頓的顧念遠和顧念遠和家裡那個穿白藍條紋圍裙,一日三餐異常準點的人聯系起來。
“有時候我和溫莎就是我的女朋友半夜開完party,可能會去他那裡蹭個飯,顧通常都是醒著的。”
丹尼爾完全沒有所謂的“賣隊友”的自覺,說完這句之後,又吐槽了中餐某些他所不能理解的口味之後,順帶還感慨了一下亞洲人的勤奮。不止是顧念遠,他印象裡大部分來自日韓及印度的同學也是一樣。
他們好像完全不需要睡眠,而且身上總有種他所不理解的急切。
和那些同學相比,顧念遠無疑要好得多。
人人都可以做到勤奮,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為苦行僧。
當然,在某些語境下,苦行僧其實不是什麽褒義詞。
應憐猜想過顧念遠在國外過得可能不是那麽好,可能會表現出不適應或者一人位於異國他鄉的孤獨,又覺得這些對他而言不過是能輕易克服,連障礙都說不上的存在。
他對顧念遠有一種盲目的自信,顧念遠學成歸來,搖身一變成為他的老板也對他自信的某種驗證。
只是應憐沒想過,他會這麽不愛惜甚至說“折磨”自己。
聽丹尼爾吐槽到顧念遠某次差不多幾乎三天沒合眼之後,應憐甚至覺得他活到現在還只是胃不太好簡直是個奇跡。
相比之下,他覺得半夜看郵件去廚房煮飯,總是低氣壓壓力下屬壓力合夥人顧念遠簡直不要再可愛,年輕人作息不規律多正常啊,誰沒在凌晨兩三的時候吃過那麽幾頓夜宵呢。
“所以我們都認為你非常厲害。”丹尼爾忍不住豎起拇指,擠眉弄眼,“和顧相處的壓力太大了,真不敢想象你居然可以和他友好地相處那麽久。”
而且分手之後還能被顧念遠追回來。
應憐不知道該回答“他對我比較雙標”還是“他出國之前還沒有那麽泯滅人性”比較好。
他決定保持沉默,當一個合適的,會在恰當時機附和,或者提出疑惑的捧哏。
丹尼爾的確說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應憐恐怕如果自己去問顧念遠,得到的也是隻一個籠統的,經過修飾和美化的答案。
丹尼爾甚至說到了他和他母親的交鋒,他們創業之初,顧情曾經想乾預公司的發展,在直接收購失敗後,提出過以注資換取股份的要求,條件開得也很苛刻。
“很難相信他們是親生的母子。”丹尼爾說,“她的一些做法簡直沒有把顧當成獨立的人。”
“顧念遠和你說的嗎?”
應憐一愣,對他的友好態度中頓時夾雜了不少複雜,還有很微妙的嫉妒。
換而言之,有點醋了。
連合夥人都能知道的事,顧念遠居然不和他說。
“什麽?”丹尼爾不明所以,隨即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哂了哂。
“我發誓那只是個意外。”他抬起手掌,看上去又真誠又可憐,“……我寧願那天沒有和溫莎吵架。”
不然他也不會想起來去找自己的合作夥伴,大大方方打開那扇沒有合攏的門,然後看到對方被面孔有幾分相似的亞洲女人扇了耳光,並聽到那些格外難聽,有損人格尊嚴的話語。
因為之前顧念遠就拒絕了她的收購,這次也沒有答應她的要求,和某位對他相當有好感的富商的女方發展一段浪漫關系。
當時的場面太過尷尬,作為合作夥伴,他和顧念遠當時的關系遠沒有親近到能談論彼此家庭那些不適合公布給大眾的隱私的地步當然,現在其實也沒有,所以在有些注定無法直接繞過顧念遠的母親話題上,丹尼爾總是會有一種相當別扭,束手束腳的感覺。
丹尼爾想象不能她是怎麽同意顧念遠和應憐在一起的。
“當然是因為他和誰在一起本來就不需要征得誰同意。”應憐微笑,衝丹尼爾眨了下眼。
“那麽,他在我們分手的那段時間有沒有接受過誰的示好,或是對其他人表現出過追求的意願嗎?”
他有意跳過了這個相對讓人心情沉重的話題,“我發誓,如果有的話,我絕對不會和他出賣你的。”
他和顧念遠想要長久的在一起,的確應該解決他的家庭準確地說,是他母親帶來的部分問題,但這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可以再往後推一推,等他們再親密一點。
“當然沒有。”
丹尼爾臉上浮現一種了然的神色,同樣眨了眨眼,“我可以向你保證,盡管的確他在社交場合的確表現得異常有魅力,吸引了有很多足夠狂熱的追求者”
他故意拉長調子,試圖勾起青年更多的好奇。
清淡,冰冷的嗓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丹尼爾,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是你的工作日。”
顧念遠剛開完會,就看到了一個讓人相當頭疼的家夥。
第31章 三十一隻大扇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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