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神仙日子了。”
喻商枝感慨道。
溫野菜吹著雞湯,“若是讓你如此就能快些好,讓我不睡覺伺候你都成。”
他舀出一杓子雞肉,添了兩粒枸杞,“快,再吃一口。”
知道後面喻商枝覺得有些膩,實在吃不下了,溫野菜才罷休。
也不嫌棄喻商枝用過的碗杓,直接接過來把剩下的吃光了。
“三伢最近兩日可還好?”
喻商枝吃完後用鹽水漱了漱口,轉而問道。
“好著呢,若換了二妞,不讓她出門她可要憋死了,但三伢打小性子就安靜,加上以前身體不好,時常好些天不出門的。”
喻商枝松口氣,“那就好,雖說咱家向來注意衛生,可也難保三伢不會被傳染。二妞年紀大了,體格也結實,倒是不太需要擔心。”
溫野菜把碗放下後道:“這遭過去,想必村裡人也都得了警醒,日後可不敢再喝沒煮開的生水,也不敢讓孩子動輒到處瘋玩,沾一身髒汙回來還不及時洗涮。”
實則這個時代,莫說是鄉下了,就算是城裡也不見得乾淨到哪裡去,所以疫病才容易蔓延。
喻商枝想了想道:“其實最要緊的是旱廁不乾淨,等我好了,我琢磨琢磨怎麽改一改茅廁。”
溫野菜起身給他掖被角,“你既休息了,就別想那麽多有的沒的,還茅廁呢,一會兒喝了藥趕緊給我睡覺。”
小哥兒的聲調凶巴巴的,喻商枝聽話得縮回被子,“好好好,聽你的。”
片刻後,喻商枝喝了最後一碗治眼睛的藥,卻也摸不太準會不會起效。
或許明日一起來就能看見了,或許這幾日的操勞又拖累了身體,結果與先前所料的並不一樣。
說來他與原主搞出的這奇特的毒藥方子,也算是來往了幾個回合,如今稱得上是決戰了。
這般想著,便還是安靜地躺會床上,依偎著自家夫郎,期盼能睡個好覺。
***
溫野菜驚醒時,察覺到身邊的喻商枝都快要燒成一塊炭。
整個人如同水裡撈出來的一般,額發都浸在了冷汗中。
至於接下來做的事,似乎全憑本能。
過去照顧家中病患時積累的經驗盡數派上了用場,溫野菜不斷地往回提井水,打濕了布巾後敷在喻商枝的額頭降溫。
後來又覺得這樣也不夠,便去灶房裡抱來了家裡剩的一壇酒。
這壇酒是上次去水磨村帶回來的兩壇子之一,原本是溫野菜想留到兩人成親那日,喝交杯酒用的,他特地買了最好的純釀,味道正,度數也高,誰知正好派上用場。
溫野菜將酒水啟封,倒在手心,不斷搓著喻商枝的脖子、腋窩、手掌、腳掌這些地方。
這土辦法終究是有用,熬到中夜裡,他伸手去試對方的體溫,終於沒有先前那麽燙了。
而對於喻商枝來說,過去的幾個時辰難熬到無法用言語形容。
他一時如在烈火上炙烤,一時又似在冰窟中遊走,呼吸艱難地需要張嘴喘氣,而吐出的每一口氣又仿佛要灼傷喉嚨。
意識朦朧間,他隱約知曉溫野菜一直在幫自己降溫。
小哥兒像是不知疲憊一般,手上的動作就沒有停過。
每一次新的布巾挨到額頭,喻商枝都會短暫地放松一刻,但很快布巾又會被體溫蒸熱。
而等到體溫勉強褪下去一些,取而代之的又是遍布全身的刺骨疼痛。
就像是有人拿著錐子和錘子,堅定不移地把他渾身每一根骨頭都砸了一個遍。
他疼得發抖,無意識地在被子裡打起擺子,這模樣顯然嚇壞了溫野菜,恍惚間他像是被人擁進了懷裡,一雙手笨拙地替他撫著背。
煎熬漫長如煉獄,喻商枝感覺在鬼門關上遊走了一遭。
後來疼痛漸漸消弭,他體力不支,比起睡過去,更該說是昏過去。
複醒來時,已然不知今夕何夕。
唯有光,從四面八方來的光爭先恐後地擠進視線,過去許多天裡熟悉的如墨黑暗變成了耀眼刺目的白芒。
再之後,白芒漸漸坍縮,聚攏,而白芒消失後顯露出的地方,是一片全然陌生又熟悉的景象。
是他用步子丈量過的屋子,是他用手摸索,努力記住位置的桌椅、床榻、衣箱。
或許是眼睛一時受不住強光的刺激,喻商枝有意識的時候,才發現滑落了好幾滴生理性的眼淚。
他剛想抬起手去擦,就有一道人影撞進了視線裡,下一秒,淚水被仔細小心地揩去。
喻商枝心跳如雷,緩緩抬眸。
相遇至今,他終於得以看清眼前的人。
面容朗朗,眉目如星。
是他的阿野。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開文一個月,終於到這裡啦,為了慶祝小喻複明,搞個抽獎!
詳情見文案,明晚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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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二更合一
現今喻郎中可是咱們村的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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