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不是正事?”太傅嘴硬。
自認也鋪墊了許久,耶瀚行當下慢悠悠道:“圍獵的事早已提過,今日太傅已選出人選。但太傅要先說一點,選人一事我亦十分為難,恨不得把你們全部選中。”
他頗為真心實意地歎口氣:“可惜不行。”
宋宴清看著好笑,當初吊他們胃口、催促他們上進努力的時候,太傅的狐狸尾巴都快搖出來了,眼下卻是滿臉懊惱的樣子。
相信下回太傅也不敢幹了。
耶瀚行自責一番,終究還是要給出結果,他微微側過身:“四殿下、與七殿下。”
話音尚未落下,幾道目光就落到了耶瀚行身上。
宋宴清得到結果,也沒有什麽欣喜的心情,偷偷地去看六哥宋曲生。
宋曲生面上幾乎沒什麽表情,就是一貫的簡單。
因為宋曲生知道兄弟們會在此時看他,所以他特意控制了自己的表情,好叫失望不出現在他的面龐上。
反倒是宋廣明有些懵地出聲道:“啊?”
隻一個字。
但充分體現了他內心的驚訝。
冬日圍獵,在宋廣明看來最需要的便是武力值了,他就沒想過老六會被篩掉的可能。
倒是老七,當初老七說“未必沒有可能”時,他是完全不信的,只是一時頭腦發熱才答應包了老七的膳食,跟著一塊讀書上進。
後來他半道放棄了,七弟卻一直在堅持,眼下竟是做到了曾經看來不可能的事!
直至耶瀚行宣布課畢退堂,也就只有宋廣明“啊”了一聲,氣氛沉默得很是貼合耶太傅的擔心。
好好的兄弟之間,不會叫他搞出矛盾來了吧?
耶瀚行有些心神不定地回到了單人書房,書也看不下去了。
大書房裡兄弟四人,宋懷信先開口:“我先走一步?”
宋廣明緊隨其後:“五哥也走了。”
留下往日裡看著感情最好的兩個,宋宴清跟宋曲生。
宋宴清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他很少有這種“好學生”的時候,裝酷嚇跑那些企圖安慰他的好心同學才是他讀書時更為習慣的操作。
到後來,進公司當訓練生,他是獨一檔的單人練習生。
宋宴清其實有些想找太傅問問,他看一眼太傅離去的方向,又回過頭,開口喊了聲:“六哥。”
宋曲生佯作沒事,反問道:“怎麽了?”
他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怕七弟安慰他,當下忍不住道:“四哥五哥都走了,六哥也想起來有事,今兒個不等你了啊!”
宋宴清就孤零零地被落下了。
他獨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皺著眉。
【宿主,你這是因為太卷、成績考得太好被孤立了嗎?】
——“沒有,我只是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尷尬,需要一點點時間來緩解。”
***
宋曲生沿著禿了大半的銀杏樹往外走,身後跟著魯毅。
這個往常對七弟不如何熱情的太監往回張望了下,問:“主子,今日不等七殿下了麽?”
宋曲生含糊道:“不等了。”
魯毅話也不多,沒追問為什麽。
但宋曲生在心裡問了自己一句,這樣是不是太小氣了些,自己平常並不是如此小氣的人,何況小七待他那麽好。
他在意的,也不是小七被太傅選上了,僅僅是他自己的事。
只是這個時候,實在不想再聽一些安慰的話,宋曲生怕自己撐不起兄長應有的樣子。
但此時此刻,他似乎已經失去了兄長該有的風度。
走到宮殿門外,宋曲生停下步子,懊惱地拍了一下腿,轉身往回走。
魯毅滿急忙跟上:“殿下,怎麽了?”
“我——”宋曲生沒能答出來,但腳下卻又快了幾分,從快走,到跑起來,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但宋曲生回到大書房門口,探頭往裡看,卻沒見到七弟的身影。
倒是李福在,他機靈地道:“六殿下,我家殿下往太傅書房去了。”
於是宋曲生也往耶瀚行的書房走去。
宋宴清先一步到了,正在凶殘地追問耶瀚行。
“太傅,你到底怎麽選的人?”
耶瀚行心說:自然是一筆筆都有的,他可是用筆頭記了的。
但又不能給這小狐狸看,只能口頭回答:“太傅如此選,七殿下可是心中不服?”
“不是不服,只是想替六哥問問。”
老實說,宋宴清也覺得很難選,畢竟去掉宋廣明,每個人都各有優勢。
四哥文好、六哥武強。他是後來的進步黨、還鬧出了些名聲、眼下文武都過得去眼。
倘若沒他,像是最開始那樣,倒是好選了,如今倒弄得麻煩起來。
問完後,宋宴清聽到了腳步聲,他機敏地回頭,就看到了被替的當事人——宋曲生。
問題是,宋曲生好像濕潤了眼眶。
宋宴清愣在當場。
耶瀚行抬眼一看,牛高馬大的六殿下又成大號兔子了——紅著眼眶像是要哭那種。
宋宴清不知所措地回頭,想要尋求太傅的幫助,就見太傅臉上的懊惱重現,甚至扭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宋宴清:……
我那沒用的太傅!
宋宴清堅強地自己上,出聲打破尷尬氛圍:“六哥,你怎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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