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清又問:“只是不知共有多少人?從二三百到七八百這個人數也太模糊了。”敵軍具體數量,關乎著此行要帶多少人出去。
展勇設想周全:“將軍若要出門,還是多帶些人好沒,且快些出發。先行趕去,抓了島上留守之人,拷問一番。倘若人少,便全力殲之;倘若人多,盡快撤退也來得及。”
“帶那麽多人,我們的補給也難弄。不過去還是得去,大部隊得帶上。”宋宴清定了主意。
在不確定具體情況、又不能放過機會的前提下,多帶人才能保障出行的安全。
宋宴清點齊一千兵馬,此規模算得上是海定軍的第一次大戰。
無論對方是二三百人、還是七八百人,海定軍出動千人,皆能在人數上佔據優勢。以少勝多固然聽著厲害,可能堂堂正正地輕松平推,方是陽關大道。
千人隊伍出發,還有後方的糧草供應,一支龐大的隊伍出動,前往茅村旁的海島。
動靜如此大,特意安排的人輕易便能統算出船隻人頭,並將之上報。
得知宋宴清動了千人兵馬,還叫人小吃一驚。
“還以為是個莽撞膽大、愛行險路的,不想這回如此小心。”細看過往,海定軍的主將宋宴清的確行過不少險事,甚愛名,以此推論倒也算不得錯。
“但勝了這許多場都不驕不躁,今次謹慎倒也不稀奇,想來領兵又是另外一回事,這位皇子實聰慧過人。”
“以海定軍的本事,海上那群人怕是要吃大虧,能逃走一大半都算不錯了。”
“如此我們的布局,方能起效啊。”
布局的眾人安坐於高堂,謀算著下面的事,就像那等著看戲的雅座貴客。
宋宴清一行人在奔波後,先行抵達茅村。
與上報消息的茅村老伯接觸後,封鎖通向目標海島的海岸線,先遣部隊沿著捷道繞後出發。
不多時,率領先遣部隊的段海帶回來更明確的信息。
不出意外,倭寇大隊伍將於明日抵達,除卻補給隊伍外,還將帶回來另外的人,人數少至五百、多有可能到八九百人。
確定倭寇明日歸來的時間,大部隊提前上了島,佔據先機,提前布置。
另一方面,對於已經抓到的人的拷問也不曾停止,進一步獲取更多信息。
海島的夜晚有些微涼,靜謐的星子掛在夜空,仿佛無數眼睛注視。
翌日,太陽自海平線爬上來,一步步往上,也將戰爭的序幕拉開。
海灘開闊,往裡的林子也不算十分密集,故而分散伏擊地點在倭寇駐扎點附近,可借由房屋建築躲藏。同時還分出左右各五十人,埋伏在左右岸的礁石後,待戰鬥打響,便可繞到停泊點將船劫走,斷其後路。
埋伏在屋後的宋宴清脖子上掛著哨子,別處的展勇、段海二人身上也各有一種別樣的簡單樂器,可以通過特殊的聲音來指揮隊伍。
抬頭望一眼天幕,再低頭看一眼旁邊的樹,宋宴清便能用他來洋州後學到的時間判斷法,預估時間來到了十點鍾,也是這個時代的巳時。
終於,有動靜傳來。
海岸邊,滿載而歸的倭寇歡呼著,有笑聲傳來。
宋宴清作了個手勢,下面精心挑選出來的一批假倭被放開,兩人在房屋七八米外“吵架”,另外一些人則散開來,按照各自性格有近有遠,一些起哄、一些看戲。
不遠處的屋子裡,則是持刀威脅他們家小的海定軍。
沒辦法,不動用些特殊辦法,沒法起到一個高強掩護效果。把人都綁了,就好比過年回到老家,村裡頭靜得和鬼村一樣,那心裡不得直犯嘀咕。
讓這幾人當面演戲,也避免了這些人不配合,真要敢通風報信,那就別怪海定軍不留情面。為了保險,宋宴清還用優渥的條件策反了幾人。
島上一開始無人迎接,且看不到人影,還真叫人心中一緊。
轉而聽到吵架聲,能看到看戲的,走在最前方的歸來倭寇放寬心,有的還跟著上前起哄,叫囂著“打起來”。
兩個被策反的家夥對視一眼,心一狠,乾脆就拳腳交加直接互相毆打起來。
無他,這樣不挑演技,且能夠發泄他們心中一部分恐懼。
兩人盡情打架的場面迎來了更多看熱鬧的,嘻嘻哈哈聲將搬運東西的聲音都壓蓋住。
就在笑聲濃烈時,有人想要靠近他們簡陋的屋子,一聲哨響出現。
海定軍依照訓練過千百次的動作,井然而出。
多個隊伍整齊劃一,前後掩護,且隨著第二聲哨響,無情的箭矢朝著倭寇如同暴雨般疾射而出。
倭寇的笑容僵在面上,打架的二人則在第一聲哨響時就麻溜地抓了個之前的同夥準備擋箭。
第一輪齊射後,是從後方出現的海定軍射出的第二輪箭矢。
幾輪冷箭下來,倒下倭寇不少,進一步引發驚惶。往兩旁林子裡躲的倭寇也遭遇了陷阱和襲擊,唯有直接往後逃跑的運氣最好,但也隱隱能聽到泊船處響起的喊殺聲,逃兵心中恐懼更甚。
有彪悍奮勇的倭寇抽出武士刀,組織人手來衝擊伏擊他們的海定軍。
正面的比拚廝殺開啟,但海定軍無情的陣型又將敵軍劃分開,且完克對方武士刀長的優勢……
宋宴清指揮著隊伍向前攻擊的節奏,段海和展勇在左右兩方側翼指揮隊伍,一場反過來的劫殺盛宴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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