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華想坑那群修士一把,沒想到把親爹嚇成這樣,忙挺著身板拍拍自己胸膛:“孩兒很好,爹你就放心吧。”
賀蘭祐看他那會兒哭起來乾打雷不下雨,就知道他在幹什麽,摸著他的頭道:“漓兒,表哥會替你討回公道。”
當時聽到消息時,賀蘭祐恨不得直接殺了這群修士,趕到圍場後,人群一片混亂。他看到白宏晟哭叫著兒子的名字,等發現皇子們全部安然無恙回來了,隻除了自己兒子不見後,幾欲崩潰,甚至不顧危險要隻身前往還在塌陷中的山林裡。
賀蘭祐著急下打暈了他,調動幾個身手極好的一同進去找人。
這片山林不小,中途帶路的小霜又意外受了傷,他不得不原路返回,仔細研究了路線,等雨停後再進去繼續找人……
幸好人活著。
幸好。
白昭華的靴子壞了,被表哥背回了馬車。
等在馬車裡的明竹哭著給他又是加衣服又是擦臉,他說了聲沒事,疲憊地打了幾個哈欠,歪躺下去。
車輪滾動聲中,馬車晃來晃去。累極的白昭華閉上眼睛,很快就感覺身上暖和多了,他放下表哥給他的手爐,裹著毯子睡了過去。
明竹給他清潔雙手時,忽然發現少爺手腕上多了個紅色護腕,那護腕緊緊纏著少爺肌膚,怎麽扒都扒不下來。
不過那護腕始終熱乎乎的,比手爐暖和。
第16章 休養
到了國公府,白昭華被明竹輕輕叫醒。
馬車外,燈火通明,大門前站滿了一群人。賀蘭姝一聽聞人找回來了,早已帶人趕到門外等著。
白昭華剛被扶著下馬車,就被流淚的母親兜頭抱住,後怕地哽咽不已,丫頭嬤嬤們扭臉擦著眼淚,待母子倆寒暄完,這才擁護著如今髒兮兮、亂糟糟的少爺回府。
宋以鳴在白昭華下馬車時就背起了他。
當晌午聽說白昭華在圍場出事後,他還不敢相信,想去圍場找人,可見義母受驚暈了過去,便惶然地在府內守著義母,每一刻都如坐針氈,滿心懊悔,想著若不是自己最近滿心都在鑽研那句話和武學之間的關聯,義父也不會把他留在家裡,白昭華也不可能獨自身陷險境……
賀蘭姝和白宏晟知道孩子得好好清洗一番,也沒跟去,吩咐廚房那邊準備好膳食。
白昭華回了屋,眾人忙去準備熱水,他趁著沒人看見,去掏袖子裡的東西,先掏出了個小金冠,又仔細掏掏,卻空空如也。
“誒?”他撓撓頭,又掏了掏,還是沒有。
……不會弄丟了吧?
念及此,額頭滴起汗來,白昭華急忙掀開袖子,這麽一掀,就看到手腕上多了個紅色護腕。
紅色的護腕並不少見,可白昭華發誓,自己絕對沒有這麽個護腕!
而且這個顏色……
他盯著那護腕,眯著眼悄聲道:“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護腕一動不動。
白昭華試圖把護腕脫下,可那護腕簡直就像是長在了他肉裡似的,不管怎麽使勁兒,也取不下分毫。
他眉頭擰起來:“我要洗澡了,你想幹嘛?”
話落,護腕徒然一陣發燙,他還沒回過神,那東西便自行脫落下去。
白昭華伸手接住了,護腕已經變回了金丹模樣,不過有些紅得發黑。
他哼了一聲,走到那匣子跟前,打開就把金丹珠子丟進去:“回你自己家去吧!”
那頭屋裡熱水已經好了,玉書等人過來喚他過去。
白昭華應了聲,瞥那匣子一眼:“也不曉得你冷不冷,之前不願下去,不會就是凍的吧?唉,早說嘛,你在洞裡給我烤火,我怎能棄你於不顧?”於是拿了個毯子給那匣子蓋上,又在旁邊放上小手爐,笑著出去分別摸摸養在院子裡的幾隻鳥,最後聽那鸚鵡叫了幾聲“漓兒好”,這才動身過去了。
他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換好新衣裳,隻覺得渾身一輕,宛如新生。
出去時,只見宋以鳴守在外面。
他疑惑道:“你怎麽在這兒?”
宋以鳴看他不久前還慘白的臉蛋被蒸得白裡透紅,連忙低頭,說話卻有些吞吞吐吐:“今日你……若不是我這段時間……”
“行了,”白昭華擺手打住,“你什麽身手,心裡沒數嗎?何況那種災禍,非人力能夠阻止,你要是跟著我,指不定第一個死在我跟前,豈不是讓我驚上加驚?你沒來,我才千恩萬謝呢!”
宋以鳴隻覺得一陣風從旁邊拂過,再抬頭,小少爺已經恢復了往日神氣,大搖大擺地走了。
半晌後,他無意識地微微揚唇,跟了過去。
月黑見燈火。
國公府內一掃白日的緊張氣氛,高高興興忙碌起來。
吃飯的時候,白昭華一度懷疑自己變回了幾歲的幼童,無論他如何搖頭抗拒,坐在左邊的爹非要為他夾菜盛湯,右邊的娘時不時往他嘴裡塞些滋補品……明明已經吃飽了,廚房還在往這邊傳菜。
“漓兒,你這番受了大驚,又在那麽髒亂的地方困了一天,可得好好補一補!”
“對,等會兒記得把那人參湯喝了,讓身體熱一熱。”
“看這小臉白的,趕緊吃顆棗兒!”
……
到了最後,白昭華實在吃不下了,癱在椅子上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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