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恢復記憶了,是不是就要離開了呀?”池畔看向解玉樓。
他們此刻站在天台邊,吹著十月帶著寒意的風,發絲凌亂,就和池畔的心一樣。
解玉樓想起了自己的名字,還想起了很多東西,他早晚都要走的。
“嗯。”解玉樓和他對視。
池畔笑了下,看起來很乖巧:“好吧。那我跟你說一個秘密吧。”
解玉樓點頭:“你說。”
“我”池畔垂眼,沉默一會之後,才再次抬頭和他對視:“我不是人類,我可能算是半個喪屍。”
說出這個隱藏許久的秘密後,池畔頓時覺得渾身都輕松下來。
但出乎意料的是,解玉樓沒有任何驚訝的神情,還和平常一樣捏了捏他的後頸,說:“就這個?”
池畔疑惑:“你不驚訝嗎?”
“哇。我驚訝死了。”解玉樓就笑。
池畔抿唇,沒說話。
緊接著,他就被解玉樓抱進了懷裡。
解玉樓把臉埋在他頸間,深吸了口氣,很滿足。
池畔卻傻了,渾身僵硬,雙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池畔,我好像喜歡上你了,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去嗎?”
池畔聽到了解玉樓心跳聲,很重,也很亂,顯然他和池畔一樣緊張。
“我會一直保護你,保證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如果有,我肯定讓他生不如死。”
解玉樓用最溫柔的口氣,說著最讓人毛骨悚然的誓言。
可池畔卻沒有覺得害怕。
他還不清楚什麽是喜歡,也不知道清剿者為什麽忽然抱他,但他知道,解玉樓要離開這裡,但是會帶著他一起,並且保證不會讓他受欺負。
一直想要離開這一方小天地的池畔頓時心動了,他遲疑了不到十秒,就點頭:“好。”
沒多久,解玉樓全部恢復記憶,他們二人正式告別這個小天台,回到了科學院,認識了胖子、沈斯年和童和。
在後來的日子裡,他們還會抽時間回到這裡,在這小天台上擁抱、接吻,在星空下做/愛。
即便後來發生了太多的意外,走過多少坎坷的路,可他們還是找到了彼此。
無論世界怎麽變,無論時空如何變遷,他們都不會忘記愛著對方。
第55章 番外三
一切塵埃落定,隊裡的同伴們都松了口氣。
不過很快,沈斯年和童和就又忙了起來,池畔和解玉樓還是黏黏糊糊,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談情說愛。
胖子孑然一身,最愛和兄弟們喝酒訓練,每天過的多姿多彩。
而范荊卻像是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麽了,也不是,他也有想過要不要主動和遊松桉和好,說點軟話,但他們太熟了,之間的關系也太別扭了。
范荊這樣笨嘴拙舌的人,根本就說不出來那些肉麻兮兮的話。
他走到陽台邊,開了一瓶啤酒,雙臂撐著欄杆朝遠處看。
遊松桉啊......
范荊仰頭灌了一口啤酒。
他經常想到從前,而每次想起來,都會發現他的記憶裡,幾乎每一段都有遊松桉的影子。
小時候和家人住在地質大院,他爺爺奶奶都是著名的地質學家,父親也是,母親是啟陽大學的教授。
遊松桉家裡的情況和他大差不差,但因為家裡有人做生意,所以更富裕一些。
可以說,他們是真的從小住著相鄰的房子長大的真竹馬,說還沒出生的時候就認識了也不誇張。
他們倆從幼兒園一直到高中畢業,都是同校同班,唯獨到了高考才出現了區別,他們進了兩個不同的院校。
而且大學的時候范荊就去當了兵,兩年後才被調回啟陽進了特殊部隊。
而遊松桉一畢業就去了費城,短短兩年時間,就成了首屈一指的大律師。
如今他們都是正當好的年紀,又全都在各自的領域嶄露頭角、年輕氣盛,加上一系列原因,他們之間的關系就不說外人,即便是他們倆自己也看不清。
他們中間只有那一層薄薄的紙,可誰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桶開,也不知道這張紙消失之後,他們將會面對什麽情況。
范荊深吸口氣,將最後一口酒喝掉。
陽台的門忽然被打開,范荊頭都沒回就知道來的人是誰,因為除了遊松桉,沒有人會直接進他的房間。
“吹風呢?”遊松桉走到他身邊:“呦,都喝上了,怎麽不叫我?”
范荊把酒罐按扁,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之後才轉身看向遊松桉。
遊松桉洗過澡,身上都帶著潮氣,半濕的頭髮被他隨意地向後捋去,露出精致到無可挑剔的五官來。
他很輕松地穿了一身黑白條紋的睡衣,絲綢的,鎖骨大大方方的露著,過白的膚色有些晃眼。
他手裡也拿了一瓶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高級洋酒。
遊松桉舉了下酒瓶,笑說:“從老大那拿的,陪哥哥喝點?”
范荊垂眼:“好。”
遊松桉有些驚訝,居然這麽容易就同意了?果然是環境安逸了,范大隊長都不硬著臉強調“紀律”了。
“行啊,那就不醉不歸。”遊松桉轉身進屋,輕車熟路地找了兩個高腳杯,放在了矮幾上。
之後拿了兩個墊子扔到地上,他自己坐了一個,范荊也坐了一個。
范荊自覺地開酒、倒酒。
遊松桉就懶洋洋地靠著沙發,視線落在他身上。
統一製式的黑色半袖和工裝褲,即便在家裡,范荊也還是一副下一刻就能衝出去做任務的裝扮。
“你這麽穿著不難受嗎?”
范荊一頓,說:“沒事。”
“你還是換一下吧,我不是給你買過睡衣嗎?”
范荊把酒杯放到他面前,黃色的液體搖搖晃晃。
遊松桉伸出手,指尖有意無意的點了下范荊的手腕。
“我去換衣服。”范荊有些狼狽地收回手,起身去了臥室。
遊松桉勾唇,把酒杯拿起來,冰涼的杯壁上,似乎還留有一點屬於范荊的溫度。
他輕輕晃動著酒杯,裡面的液體旋轉著,像是一個小漩渦。
遊松桉忽然有些恍惚,好久之前,在范荊和他說完要去當兵的當晚,他好像喝的也是這個酒。
夜宴酒吧是整個啟陽最大的酒吧,裡面魚龍混雜,項目繁多。
遊松桉冷著臉把車停到門口,剛走下來就有門童跑過來幫他泊車,接待也立刻接引著他往裡走:“遊先生,還按老規矩來嗎?”
“嗯。”
遊松桉在這裡有一個包年的卡座,有時候會帶著室友球友之類的來玩,有時候也會邀請范荊,但范荊隻來過一次,後面再來的時候,每次都只是為了接遊松桉回家。
他長得太出挑了,又一身的貴氣,所以走了這一路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男的女的都有。
遊松桉視若無睹,走到沙發上坐下,長腿橫在桌上。
反正這是他的桌子,別說他想放腿,他就是想在上面睡覺都沒人敢說什麽。
遊松桉拿出手機,點開微信。
唯一的置頂人就是范荊。
范荊給他發了四五條微信,都是在問他在哪裡。
遊松桉輕嗤一聲,把手機收了起來。
可他心裡的氣就是縷不順,不僅生氣,還有委屈、難過,有太多太多情緒。
他是個彎的,從他第一次夢/遺對象是范荊的時候,他就明白的徹徹底底。
可范荊直啊,那人就是個全方位關心你,但卻明明白白告訴你“我隻把你當發小”的人,使得遊松桉這麽多年只能憋憋屈屈地守著自己的秘密,也守著“范荊”這個一畝三分地。
好在范荊也讓他省心,沒有喜歡過什麽人,接近他、跟他表白的他也一致拒絕,他的生活也不像遊松桉這麽豐富,唯一的好兄弟可能就是遊松桉了。
遊松桉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堆,轉來轉去,最後還是想到了今天中午的事。
范荊忽然興高采烈地來他學校找他,跟他說自己的入伍申請辦好了,下個月就能去服役。
而遊松桉自始至終,連他想去當兵這件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