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出去。”
“你傷還沒好呢。”
“我到外面自己治。”
“你哪有錢呀,攤子砸了,荷包被搶了,連錢匣子都給人丟進了河,秋哥,你現在唯一的財產就是條狗了,除非你把它賣了,否則,你根本買不起藥。”
“那我也,我也自己想辦法。”
白秋咬著唇,緊貼著牆,不看夏滿,他怕看見夏滿不屑的目光。
夏滿歎著氣,放下水。
屋子裡的氣氛從昨天尷尬到今天,造成這個尷尬的是自己,可他並不打算認錯,他認為自己有不高興的資格。
離開房間時,他也一直思考,之後要怎麽對白秋,是因為膈應就此不要了,還是假裝失憶,撿回來繼續啃呢。
夏滿選擇了後者。
再有不舒服,他還是沒辦法放棄。
白秋,是打從見面起就相中的小梨子,爛了,有洞眼,他挖掉,挖掉也不能扔。
發了通暗火他也想通了,只要白秋肯答應,以後都隻他一個人,他便能拋卻過去,接手一個並不乾淨的破貨。
“秋哥,你別再耍性子,就留在上官家吧,這也是小姐的意思,我會照顧你的,我們兩找個機會結契吧。”
“啊?”
白秋驚訝地抬頭,“小滿,你胡說些什麽?”
“我說我們兩結契,我照顧你,怎麽,你不願意,看不上我?”
“不,不是,但是……”
白秋覺得腦子有些懵,他怎麽也沒想到,夏滿並沒有嫌他,反而跟他提了……那個。在這樣的節骨眼,莫非真是三小姐的命令?未免太委屈人!那麽精神的夏滿,合該娶個清白的姑娘,跟他這根燒火棍子攪什麽!他都三十了,哪配得上剛滿十八前途一片光明的夏滿?
“要不我去跟三小姐說?小滿,你不用對我付有責任,你不欠我,況且,我也配不上你,我……”
“誰說的?不就是年紀大嗎?我不嫌。再有,昨天的事也都不說了,我猜你是有苦衷的,總之跟我在一起,我不會讓那種事再發生了。”夏滿目光灼灼地咬著白秋。
白秋心裡“咚”地一聲,感覺要壞,立即回道:“那你也得想想以後!等你二三十,我都四五十,小滿,什麽時候?你不會真的對我……不行!這不合適!啊!對了,孩子!你不想要孩子嗎?我是男人,可不能給你生孩子。”
孩子,這和孩子有什麽關系?
夏滿皺起眉,他不理解白秋的意思,在他眼中,生孩子不是現在要考慮的事,以後想要隨時都能要,他也不覺得生孩子和睡白秋有矛盾,大管家娶了五房,妻妾間偶爾爭個風吃個醋,多數時間都其樂融融,夏滿也想如此。
不娶妻的時候,他就和白秋混。
娶了妻,他也不會甩了白秋。
他們可以一直在一塊,白秋也能做他孩子的另一個爹,有什麽關系?只要有錢,日子過的順,根本不用在意外人的看法。
夏滿撇撇嘴,倒沒有笨到把心裡話原封不動地說出來,而是拐個彎和白秋撒謊:“小孩麻煩,我寧可不要小孩,也要秋哥。”
白秋胸口一震,厚兒因為孩子跟女土匪走的畫面再一次浮現在他眼前。盡管,夏滿說不要孩子的話充滿了少年人的衝動,可它依然給了白秋很大的慰藉,為了這慰藉,他也不能去耽誤夏滿。他對夏滿並無那方面的感情,夏滿就是他一個活潑討喜的小弟弟。
“我一直把你當弟弟。”
白秋抿著唇,謹慎地斟酌著詞句,“以後,你也是我的好弟弟,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說一聲,我都會全力以赴。”
“那你就跟我在一起,全力以赴。”
夏滿寸步不讓,屋子裡忽然變得燥熱。
白秋最難消受這種裹挾著恩義的好意,夏滿越是迎難而上,他越是難以用重話去說。
從攤子被砸到給他上藥,夏滿幫了他多少回!白秋實在不忍心自己殘酷的拒絕叫夏滿失望,他也不敢抬頭,或者,如果他能抬頭,說不定就能看到,他心中澄澈的少年,眼中燃燒的並不只是熾熱的情愛,還有火辣辣的欲望,深重的,混濁的,就像快乾涸的湖水。
夏滿僅說著話呼吸就重了。
白秋,才被狠狠欺負了一晚,就這麽羞答答地在他面前低著頭,笨笨的樣子,很招人,也很騷。
“我會對你好的秋哥,你看,我條件沒有太差吧?”
夏滿舔了舔唇,繼續循循善透,白秋被他逼的沒法,隻得口乾舌燥地一遍遍重複,對夏滿的喜歡是兄弟之愛,不涉及夫妻之情,這理由顯然無法說服夏滿。
夏滿不悅了,挺著身擠的更近,火熱的身子就壓在白秋身上,白秋避無可避,他現在才知道,原來一向嘻嘻哈哈活蹦亂跳像隻小魚的小滿,也那麽高大。這是個男人,各種意義上,都成長成了真正的爺們!
“你對井兒一開始不也是哥哥對弟弟的喜歡?他可以,為什麽我不行?”
“井兒他,他,他是不同的。”
白秋突然開始後悔自己一時上頭和夏滿說了過去。
“有什麽不同?”
夏滿不依不饒,白秋柔軟的身軀就在身下,只要再強勢一點,他就可以把這朵小花攢在手,之前他一直都在忍,想找個合適的機會,盡可能平和溫柔地表達愛意,現在他非常得意自己沒那麽做,因為像白秋這種優柔寡斷的性格,勸和乞求是沒用的,必須得凶狠地逼才有用,夏滿相信昨天欺辱白秋的人肯定也是這樣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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