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男人倒在地上,嘴張著眼睜著死不瞑目,不僅不失落,反而有些想笑。
“挖個坑,把他埋了,反正沒人知道,我不說,你不說,這事就翻篇!”
“不,不行,埋了也會被發現的!”
白秋搖頭,賴頭的懷抱很溫暖,靠著男孩炙熱的胸膛,白秋覺得自己漸漸緩了過來,“天下雨一衝,你埋的不深,他就露出來了,而且,這是個活生生的人,又是府裡的長工,不見了,會有人問……”
“那,把他丟到河裡去?”
“不行,會浮出來的……”
丟到河裡,時間久了,屍體會浮出水面,到時,不光是他,連賴頭也要搭進去。
“那怎麽辦?”
扔不能扔,埋不能埋,總不能燒吧?賴頭沒了轍,摟著白秋,白秋還不住地在他懷裡發抖。
夜太涼了,可他們誰都不敢離開,小光就躺在那呢,不解決了這個屍體,明天全院盤查,白秋準脫不了乾系,畢竟他泄了一褲子的……
等等!
賴頭掃向小光褪到一半淋的斑斑塊塊的長褲,突然有了主意。
“我想到了!!!”
他把白秋放下,走到小光身邊,對著男人逐漸頹去的東西擼了一把,又跑去馬廄,挑出匹最溫順的牝馬,在馬屁股上抹上剛剛沾上的汙液。來回幾次,給牝馬弄得一身腥,再將小光背進馬廄,扔在牝馬肚子下面。
做完後,他安靜地洗了洗手,回到院子,重新抱起白秋,說:“小光憋瘋了,半夜醒來玩自己的馬,然後馬上風死的,跟你沒關系,管家來問,你就這麽答。”
“可,可馬沒叫,也沒驚……”
白秋在看到賴頭塗馬時就猜到了對方想用這招,不得不說還真是妙,唯獨有一個缺陷,就是馬被弄了,卻沒驚到,更沒叫喚,這不合常理。
好在賴頭常年養馬,對於這一點,也給出了合適的理由,“我們喂馬的都會備一種醉馬草,遇到不服管的馬,就給它喂一些,馬就昏過去了。等下我把你送回去洗了身,趕在天亮前將醉馬草搗碎兌成水喂那小牝馬喝,這樣的話,馬沒叫沒驚,便能說得通,小光的死也賴不到你頭上。不過明天肯定會有許多人問,你不要出面,我來說就好。”
第61章 善後
人生的幸與不幸,真的就在轉瞬之間,白秋被捉到和錦兒有私情,以他對錦兒的看重,這把柄是能拿捏他一輩子的。可好巧不巧,拿捏他一輩子的人,就在剛剛,在他身上,咽了氣,死無對證。
已經洗乾淨身子的白秋,平複了心情後躡手躡腳地回到屋子。
他將面臨今晚第二個難題。
如果夏滿問他大半夜不睡覺去了哪,他該怎麽回復?
好在有賴頭這個助力,一向憨傻的賴頭,在大事上,卻意外的靠譜,不僅幫他解決了小光的死,還給了他一個完美離開的理由。
“我舅舅死了,這是真的,小滿哥查也能查到,就這兩天,我沒什麽反應是因為關系本來也不親,不過親不親的,外人誰知道?我就說舅去世了,舅媽一個人無依無靠,托你幫我想辦法接濟舅媽,人死為大,我從來沒得罪過小滿哥,他能夠理解的。”
“但這樣,我就欠你一個大人情了。”
白秋眼睛猶紅著,在賴頭面前比在小光面前更像隻兔子,賴頭說他聽牆根聽了有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自己的那些醜態,他都聽進去了嗎?都看到了嗎?他不嫌嗎?不惡心嗎?
為什麽這麽幫他?那可是條人命!為什麽,既然他知道他跟錦兒的事,為什麽不像小光一樣威脅他呢?
若他記得沒錯,賴頭對他也是有那個意思的,白秋從不覺得自己哪兒好,可這些年,喜歡他的人從來也不少,他想,應該是得益於這張還算討喜的臉,在他風評沒有徹底變臭之前,村裡有些漢子也愛趁夜偷偷地來,敲他的窗,第二天,門口、雞籠,總能發現新鮮的魚肉火腿。
那時候白秋就不擅於應對這些喜歡,這個能力直到今天也沒進步。
賴頭真正想要的,他大概永遠也給不了,那他能給什麽呢?錢?來上官府才一個月,白秋根本沒賺多少錢,其中一半還頂了給錦兒做糕的佐料,如今,他可以說是府上最窮的人。
賴頭看出白秋的窘迫,白秋是被小光那犢子嚇著了,自然會認為抓住他把柄卻不捏揉他的也心懷不軌。
這次放過,說不定下次就要求兌現,越晚兌現,要的就越多。
這些賴頭都懂,院裡的人老說他癡傻,前世的魂投胎,三魂走丟了一魂,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不癡。
白秋的顧忌他曾體會過,白漱央他買東西就是,這次沒應,下次再求對方美美的伺候,就得付出比上次更大的代價。
這是人性吧,或者說,自私貪婪才是人的共識?
賴頭腦子不僵,卻也就到此為止,其實現在表白是個最好的時機,仗著對白秋有恩,說不定白秋就不會把話說死,可賴頭卻放棄了。
他和小光不一樣。
同樣是聽牆角,他能聽出白秋的不甘願,小光卻只聽出一個騷;他蹲完,回來是意猶未盡夾雜著幾絲酸楚,小光卻只有忿忿,鑽進被窩還要罵一聲白秋婊子;他在院中看見白秋,想打聲招呼也是賺,若白秋不想見他,或表現出不快,他會立刻走遠。小光卻想盡辦法猥瑣接近,甚至故意把人撞在地上。既親近了,也解氣了,他是在報復白秋,報復他,無論他怎麽賣力討好,在白秋面前都是一團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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