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三小姐?是上官家的三小姐嗎?”
玉茗提著帕子在一旁聽了好一會兒,總算反應過來他們在說什麽。
她對上官嫣然有天生的敵意,早也勸誡過白秋不準說對方的好,如今白秋一口一個三小姐,又和上官家的小廝是舊相識,言辭中似乎給上官家送過禮,這和她對白秋的認知不符。
白秋,是個披著狐狸皮的小兔子,是笨笨的,呆呆的,需要人照顧的傻弟弟,不是工於心計的臭狗腿。
之前提到錦玉,他臉色就不對,玉茗沒來得及審問呢,又冒出了上官家的小廝,她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
她不允許白秋有事瞞著她,更不允許白秋清純的形象在她心中有任何汙點。
揣著獨佔欲與一分古怪的別扭心,玉茗橫在了白秋與小帽中間。
她來勢洶洶,語氣不善,小帽被呵得眼皮直跳,探尋的目光掃向白秋。
白秋忙不迭介紹,說玉茗是自己的義姐,跟小帽結識,緣於之前小帽送的福橘,作為還禮,他還了兩棵白菜。
“那還真是好巧呐。”
玉茗聽了來龍去脈,眼神依舊不善,她不喜歡錦玉,不喜歡上官嫣然,連帶著也不喜歡上官家的奴才。
她拽著白秋往後走,對小帽說今天的面沒了,讓他改日再來,小帽看到熄了火的灶台也知面沒了,他來只是與白秋寒暄。
剛剛遠遠的看見白秋和玉茗依偎在一塊,還以為玉茗是白秋的小情人,結果卻是義姐,但這義姐未免管的太寬!連白秋和別人多說幾句話都要管,行為上又不大像姐弟,倒像有錢的婦人包養了小白臉。太陽還沒落山,便堂而皇之於街道的長椅上偷情。
雖然他不願相信白秋會出賣自己,但一個前幾日還窮困潦倒神色淒惶的小菜農,忽地搖身一變,成了能在十八裡街開攤,開張就送西廊橋鹵八件的小老板,顯然不可能憑自身。
“白秋,我就是來找你聊聊。”
小帽皺著眉後退,見玉茗形色如虎,心中的猜忌,由八分漲到了十分。
“既然你什麽都要被管,連和我說話都不行,那我也沒必要和你聊了,只不過這樣,能長久麽?”
說完小帽便走。
他年紀不大,平時眉目間自帶一抹喜色,笑起來眼彎彎,頗像個年輕英俊版的彌勒佛,這樣的人一旦生氣,反差是非常大的。
白秋只見那笑面彌勒佛,忽地變成了怒目沉肅的金剛,心中也十分愧疚。
玉茗對他好則好矣,就是管束太深,讓他喘不上氣來,今天一天尤甚。
如果說頭午力巴那起還算言之有理,擋著小帽,就是故意找茬了。
為此,白秋也難得生了回氣,望著小帽離去的背影說:“姐姐這麽做是想讓我一個近身的朋友都沒有麽!”
第24章 禍水啊禍水
“他是上官嫣然的人!”
玉茗不甘示弱,一把拉住白秋,“你明知我和上官嫣然不對付,幹嘛對他笑臉相迎?你這是打我的臉!”
“哎喲姐姐,做生意哪有四處結仇的,還有你和三小姐到底什麽恩怨,這樣錙銖必較,連下人也算上,未免過分了些。”
白秋望著小帽決然的背影,心裡頗不是滋味,玉茗在他心中慈善可親的形象也不由得減了一分,然而玉茗非逼他站隊他也不得不站,畢竟,比起素未謀面就已是情敵的三小姐,顯然是玉茗和他更親,但玉茗的霸道屬實讓他吃不消。
白秋並不喜歡霸道,盡管他很沉迷床笫間錦兒稍顯粗暴的對待,在與人相處上,他還是向往和氣的。
玉茗好端端的幫忙卻惹了一肚子氣,也忿忿的不開心,不過她沒空把這份不開心講給白秋,以及她為什麽和上官嫣然不對付其實是源於內心的自卑和嫉妒。
玉茗是要臉的,也知輕重。和上官家的恩怨,一是對比上官嫣然的自慚形穢,二是上官嫣然的丈夫,那個叫錦玉的小白臉,疑似在原家插了內應。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縱使錦玉沒利用這事做什麽,也夠折騰的人寢食難安!
玉茗哪裡想到,她兒子原肆的秘密根本不是什麽內應透的,正是眼前一臉溫吞相的小狐狸,和錦玉情熱之際滾炕頭哭情史說的,被那鬼機靈聽去。
白秋的幾任情人,就原隋他聽的最為詳細,獵戶也好,鴨販也罷,在錦玉眼中都不夠與之相爭,唯有原隋還算有點本領,男人的那點較量,便是過去了也不會消弭。
錦玉實在是個小心眼,做了上官府的小夫郎後,還時不時拿白秋刺激原隋,好像這樣便能找回一點屈身為婿的面子——看吧,我就是你口中扶不上牆的小白臉,你苦苦追求的恰恰是我玩爛的,你有什麽本事在我面前耍威風呢?
這一節,白秋自然是不知道了。
因著玉茗的強勢,晚上收攤,他和玉茗“不歡而散”,這次的不歡著實持續了蠻久,六月中雲方和尚在天淨寺設壇講經,原老夫人攜玉茗一塊去,一去就是六七天。六七天,姐弟兩都沒得剖白。
玉茗嘴硬心軟,她不放心白秋,特地留了一部分家丁和宋府帶出來的管家在三七胡同,以便白秋碰見疑難有人去找,白秋卻死也不願收下這份心,他堅持要自己出攤試試。
玉茗被他半推半勸地哄走,登上轎子前,看著原平喜滋滋的臉,忽然一個雷響——假如再繼續這樣縱容白秋,白秋會和她回原宅?會安分守己地做個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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