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麽人呀?不乾活,不愁吃喝也就算了,這狐裘可不是一般的大富人家能拿出來的,這根本是有價無市嘛!”
第117章 憋壞了
“你管它怎來的,就說它比不比你的棉襖好?喜歡就穿著,我們得趕緊走,等天亮了,我的禮物就不靈了。”
“什麽禮物天一亮就不靈了?”
白秋嘟囔著不肯收狐裘,卻不拒絕跟阿澤走,他對那件只有天黑靈天亮不靈的禮物也很好奇。
阿澤則是打定主意賣關子,提著紙燈籠,一路上,無論白秋怎麽問都不開口,誓要將神秘進行到底。
夜色下的山巒展露出白日裡不曾有的溫柔曲線,雪輕輕飄著,落在阿澤頭上,他的人與雪融為一體,都是清清朗朗的,帶著薄荷涼、灶糖甜、素餡餃子香,每一樣都讓白秋安心,這是他在缸子村最熟悉的人,也最熟悉的味。
好久沒有在寂夜的雪地裡行走,阿澤不說話,白秋聽著腳下被踩出的咯吱咯吱的雪聲,心情竟難得的平和。所有的煩惱都離他而去,對錦兒無法回應的愛,對嫣然夏滿難以彌補的虧欠,還有許多許多的雜聲都不見了,留下來的,只有風聲,呼吸聲,和腳踩在雪上的咯吱聲。
“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停了下來。
白秋一抬頭,雪花架在睫毛被一股撲面而來的熱氣瞬間融成了水,濕氣擋住白秋的眼睛,他咂咂嘴,嘴巴裡居然砸出了淡淡的鹹。
“鹽,鹽泉?”
白秋傻眼了,“我承包的後山,除了果樹,還有鹽泉?!”
“或者說溫泉比較好。”
上官澤笑著回頭,把燈籠掛在旁邊的樹上,“我也是偶然發現的,你承包的後山還有個天然的小溫泉,不過這溫泉實在太小,撐死兩個人進去泡,多一個都不行,也別想著提煉,這麽點含量,指望它成就一個鹽商,那是純做夢了。”
“如何,秋弟,趁天沒亮,你先進去解解乏?跟你說這種天然的溫泉最好了,你瞧它上寬下窄剛好蓄滿水,唯一的缺點就是池底淺,不能等太陽出,太陽一出,再少的鹽在裡面都是煮鹽乾,所以我才說天黑靈天亮不靈,現在你可明白?”
“明白。”
白秋點頭,臉上止不住的興奮,摘下帽子,一邊往前一邊解著衣服扣子,同時還伸出腳去試泉水的溫度,溫度正好,便跟著扯下褲子。
上官澤也脫去了衣服,兩人一前一後,一個佔住左邊,一個佔住右邊,在彌漫的白色水霧裡,同時發出滿足的喟歎。
尤其是白秋,滿足的不能再滿足,熱水流過脖子,舒服的他腳趾都蜷了起來,泡溫泉對他這樣的農民是多麽奢侈!難得的美好體驗,只有婦人才會介意是不是和陌生男子坦誠相見。
況且,阿澤對他也不陌生,霧氣這麽大,誰能瞧見誰?就連他自己,睜開眼隔著霧也只能模糊看出個輪廓,重要部位是一點也看不見,當然,若是對方撥開霧遊過來那又是兩說。
“秋弟,舒服麽?”
阿澤沒遊過來。
白秋敞開了仰倒在石頭上,渾身被蒸出淡淡的粉,如同一隻剛出籠的包子。
他舉著腳丫子,快活地擺了擺後砸向水面,聲音已經舒服的變了形。
“太好了,阿澤哥,你真厲害!你是怎麽找到的?”
“就找到了。”
“這麽簡單?隨隨便便就找到了?”白秋驚道。
阿澤的聲音依舊很遙遠,白秋看到霧氣裡的輪廓動了動,然後傳來:“好吧,其實我騙了你,發現這口溫泉確實沒那麽簡單。”
“我看你那麽在乎你養的雞,那麽期盼它們來年在山上能長的好,我擔心山上出野狗狐狸,雞舍搭了不安全,沒事就來山上踩點,找找狐狸洞。原本打算找到狐狸洞就叫人幫你掏了,誰知狐狸洞沒找著,倒找到這麽個妙地。”
“我把路趟過,積雪也清理,在這蹲了幾天,確定不會被出來尋食的小動物打擾,才帶你過來看。秋弟,以後你疲憊了,就可以上山來泡溫泉,那件狐裘也是為了給你泡溫泉特意備下的,狐毛防水,你泡完披上它一點也不冷。本來我還在鞋鋪為你定做了雙羊皮靴。看你連狐衣都不願收,那雙羊皮靴肯定也不會要吧?”
“阿澤哥……”
男人如此情深意切,白秋就是再鐵石心腸也受不了,他有點後悔自己剛剛開口問。若不問,他尚能繼續無知地享受阿澤對他的呵護,對他的好,一旦問了,這單方面的掠奪就必須立馬停止。白秋從沒有吊著阿澤,可他發現,不嚴肅拒絕怕也是種罪過。
從前明火執仗的攻勢他不喜歡,那細水流長呢?原就不是塊鐵,被這樣溫吞吞煎熬著,煮著,小火慢燉著,白秋怕有一天他真要被燉爛了!
向著霧中瞟去,此時此刻,他多麽希望阿澤能從霧裡遊過來,最好再一次對他圖謀不軌,就像那天他教他寫字時那樣猛然發情,抱著他,拱著他,化身畜牲向他求歡——他對畜牲可以無情,對人,卻不能無義,即使是朋友的義,恩人的義。
可阿澤卻不過來了。
在他說了不願意後,就一直規矩著,沒有任何的紕漏給白秋尋。
白秋難耐地在水裡跺著腳。
他不得不卑鄙,他需要一個理由把男人推開,他需要阿澤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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