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別做夢了!你們種毒花,做煙膏,這事在本朝刑罰可重了,還想無罪釋放?嘖嘖,真想不到,兩半大孩子,心挺野,竟敢搞這個!”
一聲粗獷的插進來。
小土豆一扭頭,那個叫大頭的死刑犯居然跟了過來,小芹菜剛還說要和他對著乾,結果人真來了,立馬就犯慫,窩在他身後,慫恿他,讓他為自己撐腰。
“我不知道那是毒花,煙膏鴉*之類的,我不抽,也不懂。”
小土豆耷著眉,撐腰不可能,說他是共犯他也不吭聲,可說他是主謀專門搞些毒花來害人,小土豆是不接受的——該他的罪他認,不該他的罪,硬逼他的頭吃下那也不行!
“老板想種的東西,我們做下人的隻管聽,這是師父教我們的。我從小無父無母,師父就是我父母,師父讓我跟著老板,我就跟著老板,我沒想過害人,如果一開始知道是做大煙,我一定會去勸老板!”
“這麽說我真的冤枉你了?”
“不算全冤枉吧,反正已經這樣了,過幾天真拉出去砍頭,砍就砍了,像你說的,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小土豆說完,就梗著脖往牆上一靠,接下來不管小芹菜說啥他都不搭腔,即使對方用白秋釣著他,他也不再言語了。
這給小芹菜氣的,本就亂糟糟的頭抓的更亂,他極力吱哇著想把小土豆拽起來,卻被大頭一個眼刀嚇的躲在旁邊沒了氣焰——他的氣焰,本就是帶著小土豆欲逞一時之強,小土豆都啞了火,小芹菜這沒實力的乾柴禾,自然就點不起來了。
牢房裡重歸了安靜。
小土豆閉上眼,打算小憩一會。
他不知道,正是他這種看淡生死的態度,打動了一旁的死囚大頭。
大頭上下掃著小土豆,眼底迸發出讚許的光,他貼近小土豆,用胳膊肘懟他,示意他看自己的袖子。
小土豆瞅了一眼,發現大頭的袖子下竟還藏著個小鈴鐺!
“你是個漢子,我信你,毒花不是你種的,你是被主家騙了,確實縣老爺不該判你砍頭。”
“你信我了?”
“嗯,我決定幫幫你。”
大頭說罷便搖了搖鈴,那有些許生鏽的小鈴鐺算不上清脆,可他才搖了幾下,大牢外就傳來了推門的聲音,一個獄卒打扮的瘦高男人打著燈籠靠近,“大頭,你又饞什麽了?”
瘦男人來回搖晃著燈籠,他跟大頭是同村,大頭殺人,其中內情,他比誰都清楚,可惜法不容情,再是氣憤被妻子戴了綠帽,殺人也是不對的。大頭關進來,死罪他沒轍,看在同村一起長大的份上,在牢房裡蹲著的時間,偶爾大頭想吃什麽,他還是願意為他跑個腿,而聯系他,只要趁著沒人時搖鈴就行。
“先說好,十文錢以上的不行,以下的你隨便說。”瘦男人倚在門柱上。
大頭站起來,招呼著擠在牆根處的小土豆,還有小芹菜,看到瘦男人,眼睛都放光了。
“您是大人!是獄卒大人!求求你,幫我們傳個話吧,我是冤枉的!關於種植毒花草,我小芹菜是冤枉的!”
還沒等大頭開口,小芹菜就先大吵大嚷起來,小土豆真是被他吵煩了,這個小芹菜,平時看著挺聰明,怎麽一到關鍵時刻就沒智商?他是沒長耳朵,還是沒長眼睛?沒聽人家說的話嗎?是幫同獄的大頭捎吃的,還只能是十文錢以內的吃的,這說明他也沒什麽權力啊!最多幫個小忙,也得等沒人了偷偷摸摸的才行,小芹菜上來就讓人遞話,這不是砸人飯碗嗎?真傻!
果然,瘦男人聽了小芹菜的話轉身就走,還是大頭叫住了他。
“好兄弟,你聽我說,我沒讓你給他們遞話,我知道你開不了口,但是我身邊這小子,他是真的冤枉!你看他才哪麽點大,換成是你娃娃,被冤死當了替死鬼,你傷不傷心嘛!”
大頭拍拍小土豆,小土豆有些不好意思地一低頭。
許是這一低頭露出的羞澀樣讓瘦男人想到了自己的兒子,瘦男人停下了,但表情還是不好,“冤不冤的每天都有,縣老爺斷的案,我說的也不算,我幫不上你什麽忙,不過,要我幫他捎個吃的,或者給親人捎句話,這還是可以做到的。”
“哦哦,不用捎話,他也是個父母死絕的,隻想托你打聽打聽,那個所謂的毒花案進行到什麽地步?我們宋老爺梁老爺一個知府一個太爺也算廉明,若真查實了和這位小兄弟無關,這小兄弟不就黑天透了亮不用自暴自棄了?若是說定了他就是死罪,好歹給個準信,這些天我小兄弟也把心咽回到肚子裡,趁著還有幾天活頭提前幫自己預備後事,到時再托你……哦,他還有個師父,你可以幫他捎話給師父,也算是幫你,幫我,還有我大侄兒積德了!你幫了這個忙,老弟,我家還有頭能下奶的母羊,我怕我走了被鄰居那幾個混皮搶去糟蹋,就寄放在了山上的姑子廟裡,不嫌棄的話,讓弟妹隔三差五去廟裡擠擠奶,生了小羊你也討一隻來,就當過年我給大侄兒的紅包了。”
第222章 敗露(超粗長)
瘦高獄卒本就是個善良漢子,加上大頭慷慨又誠懇,很快就為他們打聽來了想要的消息。
毒花案總體涉及面不大,那些不懂的只是被忽悠就簽了租地合同的村民官府並沒有抓捕,村長裡正倒是看起來了,不過也不在獄中,在獄中的隻他們這行人,一個東家,兩個學徒,還有一個管事,甚至東家的家屬都還沒有被傳喚,一股子要私下解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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