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危拉著他的手親:“怎麽,你還真能殺我不成。”
鳳懷月順勢扇過去一巴掌,那很難說,就憑我這生疏手法,難保什麽時候就會突然單身。
司危:“試試。”
鳳懷月:“有病。”
不過司危也並沒有讓他多練,畢竟身子骨還沒有完全養回來。下午時,彭循大包大攬地拍拍胸脯,道:“我也會保護鳳公子。”
余回欣慰得很,傻了點就傻了點吧,年輕人有夢想是好事。
鳳懷月並沒有打擊大侄兒,而是欣然接受,又一顆一顆地剝蓮子給他吃,問道:“長願今日如何?”
彭循鬱悶:“還是老樣子。”
一邊對著陰海都罵罵咧咧,一邊思念解救自己出魔窟的漁陽宋公子,總之腦子依舊不清醒。彭循又小聲問:“大荒女王離奇失蹤,長願又被說成是叛徒,他們兩個會不會是站在同一邊的?不然我試著告訴他,鮫群已經有了蹤跡,看看他是什麽反應。”
鳳懷月道:“好,你去說。”
長願趴在桶沿,聽彭循說完之後,立刻激動起來:“那還等什麽,快些送我回去!”
彭循又被打了一臉水,怎麽這麽高興,說好的叛徒呢?
鳳懷月問:“你想回去?”
長願沒弄明白他這個問題,那是我家,我為什麽會不想回去?
鳳懷月又問:“一般鮫群會如何處置叛徒?”
長願回憶了會兒:“似乎是會丟到一片危險的海域中,任由其自生自滅吧。”
彭循:“……”這不就是被拖入惡靈海域的你?
第82章
長願神識受損, 所以腦子有些混亂,記憶隻停留在了逃出陰海都的前一天。在他的認知裡,大荒依舊是鮫人族群的女王,而眠瓏, 眠瓏, 長願道:“她是海中最厲害的勇士,曾經獨自掀翻過一整艘巨大的捕獵船, 將那些漁民用鋼索串起來, 高高掛在了一座荒島上。”
此舉大大激怒了陰海都, 但也大大鼓舞了鮫人一族,使他們中的一部分人產生了抗爭的想法。
眠瓏與大荒一直以姐妹相稱, 關系十分親近,而眠瓏也是整個鮫人族群公認的下一任女王。
長願上下“啪啪”擺著尾巴:“我怎麽可能是叛徒!”
鳳懷月道:“我們也不相信你會是叛徒。”但現實就是你的確奄奄一息地出現在了惡靈海域中,差點命喪海底。
長願堅持:“那也不可能,這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這樣, 你們先把我放回海中,等我回家問清楚後, 再遊回來。”
鳳懷月:“……不然你再認真想想呢, 依我所見,倒也不必現在立刻就遊。”畢竟你們那位新女王聽起來也是個狠角色, 能掛捕獵的陰海都漁民,萬一也能掛你。
長願在缸裡轉了兩圈, 比較焦慮, 但又沒法乾自己族群的爹, 只能把髒話憋回去, 問:“這船上有沒有那種能治失憶的好大夫?”
鳳懷月替他把“咣當咣當”的大缸扶穩, 道:“這個真沒有。”倘若有,我想知道三百年前的一些事,也不至於要靠被摸屁股才能聽,聽到的還不一定是真的,每天都要遭黑心商人騙。
長願深深歎氣,用腦袋一下又一下地撞缸沿。
鳳懷月抬了張椅子:“其實失憶並不算什麽大事,我有一個朋友,也失憶了,忘得比你不知要乾淨多少倍,但他現在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能有多乾淨,將妻子兒女都忘了嗎?”
“差不多。”
此時甲板上只有鳳懷月與長願,微風徐徐,倒也適合聊天。長願問道:“然後呢?”
鳳懷月道:“然後他就繼續過著和以前差不多的日子。”
“都失憶了,哪裡來的差不多,他的妻子都變成陌生人了,還怎麽同床共枕?”
“陌生人也不耽誤同床共枕。”
長願深深震驚,你這朋友是怎麽回事,陌生人也能說睡就睡?
鳳懷月:“被迫的,被迫的。”
長願趴在缸上,湊近他壓低聲音:“他的妻子,強迫他睡嗎?”
鳳懷月:“……嗯。”
長願倒吸冷氣:“天呐,好可怕。”
鳳懷月辯駁:“其實還好。”
睡又不虧,畢竟瞻明仙主該有的一樣不缺,該會的一樣不落,睡完屬實回味無窮。但長願還是覺得自己得快點想起來,他拍了兩把腦袋,憂傷地問:“我怎麽就失憶了呢?”
鳳懷月並不敢說是因為你的神識強行被破,免得又迎來新一輪辱罵,隻道:“我再讓人去鮫群裡打探打探吧,你先別急,這段時日,就繼續想一想那漁陽城的宋大公子。”
長願立刻臉紅:“嗯。”
宋大公子本人在偏遠島上打了一連串的噴嚏,他舉著千裡鏡,就見在一片深藍的天盡頭,一尾紅魚正一閃即逝。
……
司危坐在船艙中喝茶,見鳳懷月進來,又拈酸吃醋地擠出一句:“你與他倒是聊得投緣。”
“這鍋得歸你,倘若那天破神識的手法能更細致一些,說不定他也不至於失憶。”鳳懷月端過茶杯,“他與我不同,對往事看得極重,想不起來就要撞頭。”
司危張開手,示意你也能撞,往我懷中撞。
鳳懷月拒絕了這份投懷送抱,他將司危的手拍下去,突發奇想地問道:“假如失憶的人是你呢?醒來之後,發現家中多了一個陌生的我,又當如何?”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