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馬,顧名思義,參賽之人騎上自己的馬匹,手執軍旗,誰先抵達終點,將軍旗插在牙旗基座上,誰便是勝出者,值得一提的是,此次賽馬是武試,並非文試。
武試的意思就是,無論用什麽辦法,是偷襲也好,是明著使絆也好,率先抵達終點,將軍旗插上之人便是勝出者,其間可以動武,也可以智取。
李諶換上一身介胄,黑色的軍甲勾勒著他挺拔高大的身軀,平日裡的寬袍難免襯托的李諶年輕俊逸一些,一股子脫不開的稚嫩之風,而如今換了介胄,李諶劍眉狼目,透露著一股狠戾的將才之風,他微微眯眼,手中握著赤紅軍旗,將軍旗一揮,背在身後。
劉觴忍不住小聲道:“陛下,真看好!”
李諶揚起一個甜滋滋的笑容,道:“朕去了。”
參賽之人一字排開,劉觴作為裁判,一聲令下,駿馬猶如離弦之箭,狂奔而出,一時間塵土颯遝。
李諶的駿馬,乃是太仆寺專門尋覓的寶馬良駒,萬裡挑一,立刻一馬當先,大有無人可擋的氣焰。
李諶一手勒住馬韁,一手扶著身後軍旗,那動作灑脫幹練,與平日裡油裡油氣小奶狗的模樣完全不一樣,簡直一秒去油,充斥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野性氣息。
劉觴看著李諶認真嚴肅的模樣,不由感歎起來,小奶狗化成大野狼的模樣也很帥,不愧是我看上的小奶狗。
他這般想著,李諶的馬匹突然降低了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剛開始的那些優勢全都被追平了。
不止如此,李諶竟然轉瞬落後,反而與跑在最後的程懷瑾並駕齊驅起來。
劉觴驚訝的道:“陛下的馬怎麽回事?剛跑這麽一點就累了?”
劉光挑了挑眉,淡淡的道:“陛下的馬沒事,是陛下有事。”
似乎要驗證劉光的話,“唰!”李諶背在身後扶著軍旗的手突然一展,軍旗迎風展開,旗杆的尖端直接掃向程懷瑾。
“阿瑾!”
驅馬在前面的程輕裘也發現了天子的異常,他稍微一回頭,正巧看到天子偷襲程懷瑾的一幕。
程懷瑾聽到風聲,猛地松開馬韁,向後一仰,他體態柔軟,一下倒在馬背上,堪堪躲過天子的襲擊。
劉觴睜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公報私仇?
小奶狗明明佔據了那麽大的優勢,一馬當先,如果這樣一直跑下去,別人拍馬也趕不上,哪知道他此人心眼子如此之小,竟然故意落後去報復最後一名的程懷瑾。
李諶一擊不中,也不氣餒,絲毫沒有什麽天子架子,繼續給程懷瑾使絆子,軍旗一擺打向程懷瑾的馬匹,想讓他的馬匹受驚。
程懷瑾立刻戒備,手腕一轉,握住馬韁一兜,卷住李諶的軍旗。
李諶沒有碰到程懷瑾的馬匹,抽出軍旗冷笑一聲,這是開始明刀明搶的與程懷瑾過招。
各地節度使看在眼中,均是大驚失色。
“與天子過招之人是誰?”
“那不是滄景節度使的養子程懷瑾麽?聽說是個病秧子。”
“天子怎麽會針對一個病秧子?”
“是啊是啊,太奇怪了。”
“難道……天子是針對滄景節度使,想要給姓程的一個下馬威?”
劉觴聽著他們眾說紛紜,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臉頰,都別猜了,不要過度閱讀理解,天子只是公報私仇而已,沒有太多的緣故。
李諶處處針對程懷瑾,不只是明著過招,還勒馬逼近過去,將程懷瑾壓迫到跑道的邊緣,險些擠出賽馬場去。
對方是天子,程懷瑾只能見招拆招,也不能還手,他的臉色本就慘白,額角慢慢滲透出汗水,不停的流淌下來,腦海中也暈暈乎乎,大會有一種體力不支的感覺。
程懷瑾眼眸微動,左右旁人都認為自己是個病秧子,如此被天子針對,還不如直接敗下陣來,也能提前離場。
嘭——
程懷瑾故意雙手一松,身子一歪,竟然直接從馬背上墜落下來,一聲重響,狠狠摔在地上。
“阿瑾!”
“不好!程公子墜馬了!”
“程公子墜馬了!”
驅馬跑在前面的程輕裘聽到響動,什麽也不顧了,立刻翻身下馬,衝過去抱起墜馬的程懷瑾,程懷瑾渾身是土,緊緊閉著雙目,額角上不斷的滾下汗珠,臉色慘白。
因為程懷瑾突然昏厥墜馬,比賽被臨時打斷,禦醫飛快衝來,程輕裘也不比賽了,打橫抱起程懷瑾,一路飛奔,衝進營帳,將他放在榻上,趕緊讓禦醫診治。
場面一時混亂不堪,劉觴趕緊擠過來,低聲道:“陛下,你幹什麽了?”
李諶也低聲道:“朕冤枉,朕什麽也沒乾,分明是他自己落馬,突然就掉下去了。”
程懷瑾那個臉色,可不像是偽裝的,活脫脫的弱不禁風,而且楚楚可憐,饒是李諶別解說自己什麽也沒乾,可能也無人相信。
比賽中斷,節度使們都進入營帳歇息,劉觴拉著李諶進了禦營大帳,李諶強調道:“朕真的什麽也沒乾,而且你剛才看到了沒有,那個程懷瑾是會功夫的。”
劉觴道:“程公子好歹是程老將軍的養子,雖然身子弱一些,但會些功夫,也不足為奇吧?”
李諶搖頭道:“可並非會一些,剛才朕與他交過手,雖然他的身子的確是弱了一些,但動作十足迅捷,程懷瑾的功夫應該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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