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劉光有言在先,若是誰輸了棋,便要接受懲罰,而這個懲罰便是脫衣裳,輸一盤,脫一件。
這一會子,劉光已經輸了第六局,方才劉光便脫了五件衣裳,已經隻著裡衣,而眼下,潔白的裡衣也墜落在地上。
郭鬱臣下意識的閉眼,趕緊脫下自己的外袍,一把包裹住劉光,聲音莫名打顫道:“樞、樞密使,晚上……晚上冷,別著涼!”
“呵呵……”劉光輕笑一聲,似乎覺得郭鬱臣的舉動很有趣兒。
他伸出手來,輕輕蹭了蹭郭鬱臣的耳根和脖頸,郭鬱臣嚇得睜大眼睛,震驚的瞪著劉光,他的眼目赤紅充血,似乎在忍耐著什麽,又仿佛是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
劉光笑眯眯的道:“哦?晚間冷的話,大將軍為何還會出熱汗?這到底是冷,還是……燥熱呢?”
郭鬱臣被劉光耍的團團轉,額角的青筋直蹦,他似乎已經忍耐到了極點,突然一把打橫抱起劉光,聲音沙啞的道:“樞密使,我、我想……”
劉光任由他抱著,柔順的靠在他懷裡,輕聲道:“大將軍,你想做什麽?”
“我……”郭鬱臣感覺自己嘴笨,已經笨到了極點,他說不出來,但是已然付之行動。
嘭!
郭鬱臣踹開內室的大門,大步走進去,將劉光輕輕放在榻上,汗珠滾落,再也忍無可忍!
叩叩叩!
“阿爹!阿爹你在嗎?我要進來了!”
竟然是劉觴的聲音。
郭鬱臣嚇了一跳,何止是郭鬱臣,就連平日裡榮辱不驚的劉光也嚇了一跳,他還未來得及開口。
吱呀——房門被推開了,劉觴大步走進來,道:“阿爹?你在嗎?怎麽沒聲音,裡面點著燈啊?”
他說著,感覺腳底下踩了什麽,低頭一看,衣裳?還白花花的,是裡衣?不止如此,還有外袍、衣帶、罩衫、頭冠,總之只要是能脫的,扔的到處都是!
劉觴登時明白過來,趕緊捂住雙眼道:“我沒來過我沒來過,我先出去了!”
“觴兒!”
劉光從內室轉出來,他已經套上裡衣,整理了頭髮,道:“是不是找阿爹有什麽事兒?”
“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劉觴瞥見了郭鬱臣,道:“阿爹,你們忙,我改天再來。”
劉光卻拉住他,道:“無妨,不忙。”
郭鬱臣:“……”
郭鬱臣滿面尷尬,聽到劉光說不忙,登時露出一臉“委屈”的表情,偷偷看了一眼劉光,但劉光滿眼滿心都是他的寶貝兒子,郭鬱臣也沒有法子,隻好道:“那鬱臣先……先告退了。”
說完,趕緊奪門而走。
劉光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笑出聲來,輕聲道:“真是個呆子。”
罷了,拉著劉觴走進去,道:“快進來,外面涼,進屋兒說話。”
劉觴走進內室,坐下來,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些什麽,難道和阿爹告狀,自己剛才去紫宸殿,看到天子和一個小娘炮拉拉扯扯摟摟抱抱?
“觴兒?”劉光奇怪道:“這個時辰,你不是每日都在紫宸殿的麽?”
“紫、紫宸殿?”劉觴下意識反駁:“沒有啊,也不是每日都去,陛下身邊也是有旁人的,這會子……怕是樂呵著呢。”
劉光一聽,寶貝兒子這是話裡有話,而且話裡話外的酸溜溜,雖劉觴自己沒有開竅,但劉光是什麽人,一聽還能不明白?
劉光留了一個心眼兒,沒有再提起這個事兒,以免兒子不歡心,這種事兒,還是自己私下裡讓人去查,到底是誰惹了寶貝兒子不歡心。
劉光拉著他岔開話題道:“觴兒,沐浴了不曾?與阿爹一起沐浴罷?今兒個就歇息在這裡,陪一陪阿爹,如何?”
劉觴點點頭:“當然好了!不過……”
他遲疑地看了看外面,道:“小郭將軍沒關系麽?就這麽走了,阿爹你要不要去追一下?”
“追?”劉光笑道:“我劉光還未曾追過什麽人,無妨的,哪有我家觴兒重要。”
劉觴一聽,心裡跟開花兒了一樣,使勁點頭道:“阿爹真好!”
“傻孩子,”劉光十足溫柔的道:“我是你阿爹,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快來罷,一會子熱湯涼了。”
“阿嚏——”剛剛離開樞密院的郭鬱臣,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郭鬱臣垂頭喪氣的往外走,心裡十足遺憾,還有點小小的發酸,每次宣徽使一來,樞密使肯定會把自己趕走,鬱臣便這麽見不得人麽?
再者……好像在樞密使心裡,還是宣徽使更重要一些,自己需要往後排一排。
郭鬱臣反思著,這有什麽可失落的,實在太過矯情,家人嘛,樞密使對家人好,那不是理所應當的麽。
想到此處,郭鬱臣給自己打氣,挺胸抬頭深吸一口氣道:“巡邏,還是巡邏去罷!”
“何人在哪裡!”郭鬱臣還沒走幾步,警戒的發現樞密院院牆外面,有人鬼鬼祟祟的蹲在地上,仿佛是刺客。
他大步衝過去,大刺客竟然不躲閃,也不逃走,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蹲在地上。
郭鬱臣定眼一看,震驚的道:“陛、陛下?”
竟然是天子李諶!
李諶蹲在樞密院的牆外面,探頭探腦的往裡看,對郭鬱臣道:“大將軍,宣徽使可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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