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太后剛剛上了船,又怎麽可能立刻打道回府,崔岑沒有法子,便準備給王太后針灸,這法子也是見效最快的法子了。
真正的針灸,可並非像電視上演得那般,下針就奇效。針灸下針之後還要靜等一會兒,一般都是十到二十分鍾,然後才可以起針。
王太后扎了針,還不等起針,暈船想吐,讓她心情煩躁的厲害,呵斥道:“什麽禦醫,一點子也不見效果,我不過是暈船,你倒好,越是下針,我越是反胃,難過的反而愈發厲害起來!”
“太后,太后!”此時金商防禦使站出來,道:“太后娘娘,您不要生氣,這針灸之法,本就是如此的,時靈時不靈。”
崔岑眯起眼目,不悅的道:“防禦使不知針灸之法,便不要妄加議論。”
“你這是什麽態度!?”王太后氣憤的呵斥。
李諶心情本就不好,再聽到王太后與旁人吵架,心情更不不好,涼絲絲的道:“母親若是不適,回宮歇息便好,朕再為您找旁的禦醫來診治。”
金商防禦使道:“太后娘娘,其實卑臣有一法,可以緩解太后娘娘的頭疾。”
“哦?”王太后道:“是什麽法子?”
金商防禦使道:“請太后娘娘放心,此法不用飲藥,也不需要針灸,完全不必痛苦。”
他說著,立刻對身後的兒子道:“快,還不將雉羹端上來?”
“是,父親。”
金商防禦使的公子很快折返回船艙,手裡端著一隻精巧別致的小鍾,恭敬的放在王太后面前。
王太后奇怪:“這是什麽?雉羹?”
金商防禦使掀開小鍾蓋子:“回太后娘娘的話,正是雉羹。”
一股子雞湯的香氣撲面而來,這雞湯香是香,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雞熬製而成,一股子雞油的香氣撲面而來,但雉羹的精髓就在於雞油的味道,王太后本就暈船頭疼,一聞到這個油星味,差點直接吐在船上。
“快、快拿走!太油了!太油了!”王太后嫌棄的捂住鼻子。
金商防禦使卻信誓旦旦:“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犬子熬製的這個雉羹,是精選百種名貴的藥材,飲之不只是強身健體延年益壽,還能解百毒,治百病!”
劉觴一聽,好家夥,你這怕是腦白金吧!
金商防禦使還在侃侃而談:“太后娘娘隻消飲上三口,卑臣可以擔保,暈船的痛苦必然大為緩解。”
王太后狐疑:“當真這般神奇?”
針灸都無法緩解,一碗雞湯卻能緩解?
王太后將信將疑,屏住呼吸,死死蹙眉,舀了一杓雉羹入口,根本沒有咂摸滋味,囫圇吞棗的咽下去,然後又連續飲了兩大杓,果然一共飲了三大杓。
王太后飲下之後,立刻喚人端來茶水漱口,將油腥味吐出去,這才敢喚氣吐息,險些將她憋死了過去。
王太后用茶水漱口,順著自己的氣息,突然震驚的道:“我這頭疾……似乎真的不那麽難捱了。”
她的話音一落,眾人紛紛竊竊私語。
“金商防禦使的雉羹,還能治病?”
“別是假的罷?一盅雉羹而已。”
“是啊,雉羹而已,當真如此神奇了不成?”
王太后仔細的感覺了一番,道:“好似連暈船的嘔吐感,也好轉了一些?”
金商防禦使笑道:“太后娘娘,卑臣不敢欺瞞,這雉羹的確有奇效,太后娘娘若是喜歡,不妨多飲一些,雉羹之中的藥材,還可以讓太后娘娘容光煥發,永葆青春。”
劉觴越聽越覺得不靠譜,但王太后方才還要死不活,這會子飲了兩口雉羹,臉色都紅暈了起來,的確比方才精神頭大了不少。
王太后驚喜非常,立刻端起雉羹來,又飲了幾口,乾脆將裡面的雞肉也給食了。
王太后用帕子擦了擦嘴巴,道:“你這雉羹,倒是做得極好,不知還有沒有了?”
金商防禦使恭敬的道:“有有,自然還有,卑臣這就讓犬子多準備一些,獻給陛下與太后娘娘。”
金商防禦使的公子離開船艙去準備,沒一會兒便帶著宮人們,端了許多雉羹出來,不只是李諶和王太后,其他人也是人手一份。
各地的節度使們剛才都親眼目睹了雉羹的奇效,也覺得好奇,紛紛端起雉羹來品嘗。
劉觴也有一份雉羹,打開蓋子來看了看,就是普通的雞湯,飄著油花,裡面隱約可見人參的須子、枸杞、紅棗等等,還有幾塊雞肉和蘑菇,除此之外,並沒什麽新鮮的。
崔岑端起雉羹來聞了聞,蹙著眉頭,似乎也在苦思,為何一碗雉羹這麽大的功效。
劉觴低聲道:“崔禦醫,怎麽樣?聞出什麽門道來了麽?”
崔岑搖頭道:“這裡面用料考究是不假,但都是一些滋補的藥材,的確可以滋補緩解太后的頭疾,但為何會見效如此神速,崔某便不得而知了。”
劉觴用小杓子攪了攪雉羹,稍微舀了一杓送到嘴邊呷了一口,感歎道:“鹹了。”
雞味濃鬱,但油腥太大,還太鹹了,劉觴喝了一口直叫水,便沒有再喝第二口。
他下意識撓著自己的脖頸和下巴,端起茶杯來漱口,便聽到坐在旁邊的阿爹驚訝的道:“觴兒?”
劉觴奇怪的道:“阿爹,怎麽了?”
劉光焦急的道:“你的臉……還有脖頸,起了許多紅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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