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觴更是奇怪了,一撇頭,竟然發現孟簪纓脖子上多了許多紅色的痕跡,震驚的道:“孟郎君,你們昨天晚上……”
孟簪纓嚇了一跳,死死捂住自己的脖頸,使勁搖頭:“沒有!什麽也沒有!”
劉觴大喘氣的道:“拔火罐兒來著嗎?!”
孟簪纓:“……”
劉觴還在感歎:“崔禦醫這下手也太狠了吧?”
一行人趁早離開了平康坊,趕緊回到大明宮中,魚之舟已經擔心一晚上了,畢竟天子去逛樓子,魚之舟還是備車的那個,哪裡能不擔心?
魚之舟見到劉觴與天子一道回來的,狠狠松了口氣,趕緊準備熱湯,請李諶沐浴更衣。
劉觴折騰了一晚上,睡在外面也不踏實,回來小睡了一會兒,等到下午自然醒過來,這才洗漱更衣,準備去宣徽院看看。
劉觴剛出了內侍別省,便看到了李涵,李涵的臉上分明掛著一道抓痕,好像是野貓給撓的一樣。
劉觴笑道:“江王殿下,您這是惹了誰家的貓了?”
“貓?”李涵抱怨道:“什麽貓?若真是貓也倒是好了,這叫人給抓的!”
劉觴其實早就看出來了,也不知李涵這是去何處打架了,竟然掛了彩。
李涵抱怨道:“本王這是招誰惹誰了?今兒個一大早從府中出來,便被幾個娘子給堵住。”
“怕是江王殿下的風流債吧?”
劉觴這麽說著,遠遠的正瞧李悟走了過來,李涵連忙道:“你別瞎說!”
“涵兒!”李悟朝著他們走來,正是尋他們的,看到李涵臉上的掛彩,十分擔心,道:“小叔剛才聽說了,你這臉有看過禦醫沒有?”
“到底怎麽回事?”劉觴越聽越是新奇。
李涵道:“也不知怎麽的,好像是我的幾個部員去逛樓子,被家裡的娘子發現了,那些娘子拿他們沒轍,就跑到我那裡去大鬧,說是我縱容禮部逛樓子!真是無妄之災!”
樓子?
劉觴眨了眨眼睛,怎麽又是樓子?這一夜之間,好像認識的人,不認識的人,都去逛了樓子,尤其是朝廷官員。
李涵抱怨道:“那幾個娘子頗為彪悍,直接上手撓人,你看看,把我給撓的,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劉觴道:“你那幾個部員,是去哪裡逛得樓子?”
“我如何得知?”劉涵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麽,又道:“平康坊,好似是……露華什麽?”
“露華台?”劉觴道。
李涵震驚的道:“宣徽使如何得知?難道你也去過?”
劉觴搖頭:“去倒是不曾去過,但是聽說過,據說很多達官顯貴,都會去露華台消金,不止如此,很多人去了流連忘返,傾盡千金也在所不惜。”
“有病!”李涵諷刺一笑:“純粹是有病!不是癡了,便是傻了!不然苦哈哈的混跡了一輩子官場,為何非要一夜全都給揮霍乾淨?”
“也是。”劉觴道:“左右我是想不通的。”
李悟擔心李涵臉上的傷口會留疤,拽著他去了太醫署,讓崔岑給他醫治了臉上的傷口。
劉觴與李悟李涵分別,往宣徽院而去,一個官員迎面走過來,步履匆匆,懷裡還抱著一大遝子的文書,他走路打晃,嘭一聲撞到了劉觴,劉觴沒有摔倒,那官員懷中的文書全都灑了,掉了滿地。
“宣徽使饒命!宣徽使饒命啊!”那官員趕緊跪下來求饒,顫巍巍的不敢抬頭。
“無妨無妨。”劉觴自覺不是什麽洪水猛獸,也沒有撞壞,便蹲下來幫他撿文書,道:“我來幫你撿。”
劉觴看了一眼,地上的文書大多是工部的圖紙和檔案,都是老舊的留底兒,他便多看了那官員一眼,震驚的道:“是你?”
那官員詫異的抬起頭來,道:“宣徽使,您識得微臣麽?”
那官員一抬頭,劉觴更是確認,自己識得,但是並叫不上這官員的名字,因為劉觴與他只有一面之緣,就是昨日平康坊!
昨日劉觴看到一個工部官員從露華台中被轟了出來,不正是眼前這人麽?那時候天色太黑,劉觴和竇悅都不能肯定,現在這麽近距離一看,完全可以確認,就是昨日那人無疑。
工部官員的臉上掛著彩,顯然是被打的,不止如此,他的手臂還纏著傷布,因為受傷的緣故,搬著文書有些不穩,這才搖搖晃晃的撞到了劉觴。
劉觴並沒有說昨日的事情,只是含糊的道:“你是工部的部員,本使以前遠遠的見過幾次。”
“微臣何德何能!”那官員立刻拍馬屁道:“能讓宣徽使記住,實在是微臣的幸事啊!”
劉觴幫他撿起地上的文書,便沒有多停留,轉身離開了。
劉觴第二日去紫宸殿請安,李諶這次沒有將他拒之門外,直接請了進去,不過李諶的脾性不是太好。
劉觴一走進去,差點被地上的文書絆倒,驚訝的道:“這是……被打劫了嗎?”
魚之舟一路走一路撿起文書,道:“宣徽使您有所不知,今日陛下的心情本是好大的……”
那日李諶與劉觴在樓子裡住了一晚上,第二天陛下的臉色可算是雲開雨霽,撥雲見日了。
但是不巧,今早王太后來了一趟紫宸殿。
劉觴道:“陛下平日裡最孝順王太后,太后來了陛下還不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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