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打開房門往外一看,登時傻了。
只見院中,李兆正和常東亭耍刀,岑默則立在一旁指點二人。
不遠處,小羊和墩子正在洗衣服,顯然也早已見過岑默了。
“殿下。”李兆二人一見了葉雲歸,忙收了刀過來行禮。
“睡醒了?”岑默十分自然地朝他打了個招呼。
葉雲歸越過李兆二人看過去,便見對方長身立於廊下,身上穿著他的衣服,那架勢不像是被扣留的刺客,倒像是這院裡的主人一般。
“殿下,岑先生正指點我們二人呢。”常東亭主動解釋道。
“我和東亭一早起來在院子裡晨練,岑先生正巧遇到,就點撥了我們幾句。”李兆似乎是看出了葉雲歸臉色不大好,又替岑默找補了幾句。
其實今日一早,是岑默主動朝他們搭的話。
此前,李兆和常東亭一直拿不準岑默的身份,最早他們甚至懷疑過對方的存在,以為是葉雲歸得了癔症。
但經過先前的事情,再想到劉太醫之事,他們對岑默的身份便信了幾分。
因為他們不知道滿月的存在,所以認定了是他們殿下屋裡藏著的這個在背後幫忙。
直到今日一早,岑默指點了他們幾句,令他們徹底相信了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岑默。
“我都告訴他們了。”岑默朝葉雲歸道:“既然是江大人派我來的,這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沒必要一直瞞著他們。”
葉雲歸一怔,一時有些拿不準岑默這話是真的,還是為了搪塞李兆他們找的借口。
畢竟,從一開始他就懷疑過岑默是舅舅收買的人,所以才會對自己手下留情。
但岑默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及過此事。
“殿下,岑先生往後就留在這裡了嗎?”常東亭問道。
葉雲歸沒有回答,而是再次看向了岑默。
“殿下說了,留到什麽時候,全看岑某的表現。”岑默笑道。
李兆和常東亭互相對看了一眼,也不知想到了什麽,默契地沒有再追問。
葉雲歸拉著岑默進了屋,這才爆發。
“你到底什麽意思?你就這麽出去,為什麽不提前和我打個招呼?”
“殿下不是一直想和岑某合作嗎?”岑默道:“岑某答應你。”
葉雲歸一怔,這下有些接不上話了。
他此前威逼利誘,軟磨硬泡,岑默都未曾直接回應過。
怎麽今日突然就答應了呢?
不會有什麽蹊蹺吧?
“不過我有個條件。”岑默道。
“你說來聽聽。”
“暫時還不能說。待事成之後,我再朝你提。”
“那你要是想當皇帝,我總不能也答應你吧?”
岑默一笑,眼底帶著點葉雲歸沒見過的情緒。
“你放心,我並不想當皇帝。我又不喜歡女人,不想討那麽多媳婦養在后宮裡,顧不過來。我要提的條件,肯定是你能滿足的,這你不必擔心。”岑默道。
葉雲歸聽他這麽說,這才放心。
【小歸,他說他不喜歡女人,你覺得這話是不是有深意?】滿月插嘴道。
“你這麽關心他有沒有深意做什麽?我都不關心。”葉雲歸道。
他看向岑默,又問:“你為什麽忽然改主意了?”
岑默目光微閃,道:“這幾日見你還算有點手段,我幫你就當是為自己留條後路。而且你在我身上下了蠱,我還有的選嗎?”
葉雲歸一挑眉,心道竟然還是滿月的功勞。
“我還有幾個條件,不如也一並說了吧。”岑默又道。
“你不是說事成之後再提嗎?”
“一碼歸一碼,我在皇陵跟著你,總得為自己撈點好處吧?”岑默道。
葉雲歸一臉狐疑地看著他,那意思讓他說說看。
“第一,我體質寒涼,怕冷,皇陵這種地方陰氣又重,所以在這期間,你不必為我準備新的床榻,當然我這也是為了貼身保護你。”岑默道。
葉雲歸總覺得這要求有點奇怪,但一想也有道理。
萬一有人賊心不死,還想派刺客來害他,有岑默在旁邊,估計就沒人敢動手了。
“第二,你有任何計劃,都要提前知會我。若你不信我,那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好吧,我可以答應你。”
岑默聞言看向他,斂去了笑意,認真地道:“遇到你之前我從未失手過,只在你身上破了例。不過我還有個規矩,若失手便不會再動手。二殿下,旁的事情岑某不敢說,但這大夏朝,若我不朝你動手,便沒有刺客能動得了你。”
葉雲歸怔怔看著他,心中不由一動。
他暗道,滿月那資料裡形容岑默“英武不凡”的話,還是挺中肯的。
當日,葉雲歸難得心情還不錯。
就連昨夜噩夢帶來的疲憊,都被抵消了不少。
直到入夜後,他朝滿月說,要再給大哥安排一夜的夢。
【小歸,我再次提醒你,頻繁使用精神攻擊是很危險的行為。】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葉雲歸道:“我能做的噩夢也不過就這一個。”
【你能告訴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嗎?】
“大哥讓我變得癡傻,不就是為了四月謁陵之時,讓父皇徹底對我死心嗎?”葉雲歸道:“如今離謁陵之日還有些時候,我想把他這份心意,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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