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羲下午安排人手又給千戶所那邊采買了一批肉食,他自己寫完奏折後便去廚房給柳鬱做了些棉花糖和果凍,等東西做好時,柳鬱剛好回府。
“快嘗嘗,用荔枝做的素醒酒冰。”秋羲將裹著荔枝的果凍放到柳鬱右手邊,又將花朵狀的棉花糖放到他左邊。
柳鬱輕笑一聲,夾起一塊嵌著雪白荔枝果肉和淡粉色花瓣的果凍喂到秋羲嘴邊:“辛苦月白了。”
秋羲坐在柳鬱旁邊,手肘撐在桌面上,雙手托腮,順從地張嘴吃下那塊冰冰涼涼又帶著甜意的荔枝味果凍,舒服地半眯起眼睛。
柳鬱給秋羲喂了幾塊果凍後又倒了一盞果茶遞到他旁邊:“月白今日去千戶所可有收獲?”
“嗯,打聽到一件大事,”秋羲點點頭,飲下一口沁著果香的茶水,說,“倉山那邊的張千戶說他們營地已經一個月沒收到軍餉,甚至整個灃州府其他營地也有這種狀況。”他蹙起眉頭,繼續道,“聽他說這邊的都指揮使懷疑是管糧郎中和巡撫合夥貪汙軍餉,已經在調查證據準備上報朝廷。”
“軍餉被貪?”柳鬱微微垂眸,眼神一暗,他稍作思忖,道,“明日我去珍寶齋一問。”
秋羲正吃著一塊棉花糖呢,頓時驚呆:“難道每個州府都有珍寶齋分號?”
他沒想到珍寶齋竟然在灃州府這麽遠的地方都有分號,看來柳鬱手中的情報網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那他就不需再從張乾那邊想辦法打聽消息了。
柳鬱放下手中的茶盞,搖頭笑道:“也不是每個州府都有,回頭我寫一份掌櫃名冊,月白一看便知。”
秋羲知道柳鬱這是想讓自己也逐漸接觸他手中勢力,所以沒有拒絕。
他忽然想到什麽,狡黠一笑,道:“對了,我已經讓系統把小紙條謄寫好了,等過兩天就能送到陛下手上。”秋羲幸災樂禍地轉了轉手中的茶杯,說,“我暫時沒提這邊軍餉的事,隻說今天花了不到八兩銀子買了五頭豬去犒勞營地的士兵。
“宮裡的禦膳,就是一隻水煮蛋都能賣出半兩銀子的天價,他只要不犯糊塗肯定能琢磨出皇宮裡還有人敢當著他的面從他手中貪汙,到時候這邊軍餉被貪的證據再一遞上去,朝中肯定有大震蕩。”
柳鬱看著秋羲得意的小模樣不禁輕笑出聲,說:“那我今晚便去珍寶齋走一趟,爭取早日將證據送進京。”
秋羲支著臉頰歪頭看著柳鬱笑了一會兒,這才又問道:“含章和孔兄今日回得這麽晚,是早上之事有眉目了?”
柳鬱點點頭,說:“黎山衛所的士兵抓住的是幾名在本地商行做工的人,這幾人押運的貨物中藏有私運給倭寇的鹽和茶葉。”他蹙眉道,“背後恐怕是本地商行在於倭寇暗中交易,還要等再調查一番才能得知真相。不過若按那位張千戶所說,此地巡撫涉嫌貪汙軍餉,商行與倭寇勾結之事轉交給本地衙門反倒不知能不能查出結果了。”
“看來灃州府的問題比想象中的還大。”秋羲也不由皺起眉頭。
當夜柳鬱便暗中去了珍寶齋,就連在府中看守的侍衛也沒絲毫驚動。
秋羲第二日起床後發現柳鬱一夜未歸,恐怕是在珍寶齋那邊接手的情報太多,需要些時間來做整理。
他本打算今日先按照欽差到任的流程去巡撫衙門和灃州府的府衙走一趟,也順便看看能不能抓出些把柄,結果剛吃過早飯,就聽見孔正那邊傳來動靜。
“總旗,千戶所傳來急報!”
一名手下將急報呈給孔正,他看過後便立刻找到秋羲:“秋弟,黎山千戶所召回,我稍後從府衙給你申請一批人過來做侍衛,便需啟程回黎山。”
秋羲是朝廷派到灃州府督查抗倭事宜的欽差,千戶所急詔與抗倭有關,孔正自然不用瞞著他,於是便將召回緣由稟報給秋羲。
“倭寇劫掠商船?”秋羲蹙眉思忖片刻,道,“我與你同去黎山。”
不等孔正勸說,秋羲便回書房提筆給柳鬱寫下一封書信,派了一名從秋府跟過來的護院等柳鬱回府後將信轉交給他。
軍餉被貪汙一事絕非一天就能查清楚的,不過這事柳鬱能處理,秋羲正好可以先去黎山。
只是系統留在京城給他倆當遠程眼線,沒有系統在,秋羲就沒辦法和柳鬱遠程通話。想到至少好幾天見不到柳鬱也聽不到他的聲音,秋羲還沒出發心中便生出不舍。
“唉,等把這些事處理完就好了,”秋羲喃喃地安慰自己,“等這次回京,一定要把賜婚的聖旨拿到手。”不然他就虧大了。
秋羲安排好一應事宜後,便隨孔正立即啟程前往黎山。他自己的行禮有系統的儲物空間裝著,所以這次輕裝簡行,直接騎著馬上路。
等柳鬱回府時,發現秋羲不在,他招來一名護院,問道:“秋大人呢?”
“回大人,秋大人隨孔大人走了,”那名護院取出秋羲寫的信呈給柳鬱,“這是秋大人命屬下交給大人的。”
柳鬱接過信封,回書房拆開仔細一看,頓時眉頭緊皺:“倭寇劫掠商船?”
好巧不巧,昨日又抓到與倭寇勾結的商人。
柳鬱心中警覺事有蹊蹺,他看著信上的字跡思忖片刻後,將信紙重新折好收進懷裡,立刻取了禦賜的湛盧劍掛在腰間,轉身帶著手下直接往巡撫衙門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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