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柳尚書一口茶水嗆住,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他壓低聲音斥責道:“你還敢讓陛下賜婚,你是嫌活得太舒坦麽!”
柳鬱不答話,但柳尚書是他爹,怎麽會看不出這小子是鐵了心要請皇帝賜婚的。
“如果有陛下賜婚,對你二人來說固然少了些流言蜚語,”柳尚書能做到掌管禮部的一把手,自然能知到之前鹿鳴宴上有人借柳鬱和秋羲的關系挑釁的事,可他還是搖搖頭,“陛下那邊頻頻找機會給羲兒賞賜,很可能已經知道羲兒的身世,你覺得陛下會願意賜婚?”
柳尚書心想,給你小子賜罪還差不多。
柳鬱不改口:“總會有法子。”他不會讓那些人再有借口詆毀秋羲。
柳尚書拗不過柳鬱,只能由著他去。
等柳鬱回房時,秋羲已經在屋裡小睡了一會兒,聽到房裡的動靜,秋羲立刻睜開眼睛。
“含章陪柳伯父下完棋了?”
柳鬱幫秋羲理了理壓亂的發絲:“嗯,月白就等了。”
秋羲翻身從床上下來,走到桌邊拎著茶壺倒了一碗乳白色的飲品出來遞給柳鬱,壞心眼地道:“含章嘗嘗,專門給你做的六個胡桃。”
柳鬱接過茶碗便聞到濃香的胡桃味,品了一口,隻覺唇齒留香。
秋羲嘿嘿笑問道:“怎麽樣?”
“入口滋潤,口味甘甜,胡桃香和棗香濃鬱,”柳鬱笑了笑,“甚是喜歡。”
秋羲頓時樂了,笑得直接坐到椅子裡,他雙手交疊趴在椅背上,朝柳鬱道:“含章喜歡就多喝點,畢竟吃什麽補什麽,胡桃最補腦。”
“還記著?”柳鬱無奈地笑了笑,將茶碗中的胡桃汁喝完,亮出乾淨的碗底給秋羲看,“鬱著實喜歡。”
晚上,秋羲和柳府的人一起吃的年夜飯,就連系統也跟著蹭上一頓豐盛的貓飯。
用過年夜飯後,眾人一起戲三國守歲火,男子圍了一桌,女眷圍了一桌,小孩兒們圍了一桌。
男子這一桌以柳鬱體弱多病不宜勞心為由,還沒開場就提前把他送到一旁吃茶看熱鬧,秋羲笑得前仰後合,捋起袖子第一個下場。
沒過一會兒,桌上便哀歎連連。
柳沐更是大聲陰謀道:“早知如此,便把羲弟也提前送走!”
早就知道秋羲和他家公子戲三國水平不相上下的柳塵在一旁偷笑,他方才很明智地選擇讓他爹先上場。
秋羲反駁道:“可不許抵賴啊,大哥這把可是輸家。”
老老少少都沉浸在戲三國中,府上其樂融融。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悠遠的鍾聲,院子裡的小孩們紛紛歡呼道:“要改歲嘍,要改歲嘍!”
柳尚書作為一家之主,端著一盆銀瓜子和各式銀製小動物給孩子們發壓勝錢,就連秋羲和柳鬱也一人一隻。
秋羲屬猴,拿到一隻銀製的小猴,柳鬱屬羊,拿到的則是一隻銀製的小羊。
因著改歲後是醜牛年,柳沐這個做大哥的又給兩位弟弟一人發了一隻銀製的小牛。
秋羲正把玩著手裡的小猴和小牛,柳鬱又遞了一隻紅封到他面前,笑道:“祝月白新年喜樂,歲歲平安。”
“還真有壓勝錢啊!”秋羲驚喜地接過紅封,在神神秘秘地袖中摸了摸,最後掏出一隻面上畫著一個兩頭身柳鬱抱著一個兩頭身秋羲的紅封,“當當當當,含章也有壓勝錢。”
柳鬱看著紅封上那兩隻相親相愛的小人兒,忍不住笑著摸了摸秋羲的頭。
第96章
過年這幾天,秋羲和柳鬱便住在柳府。
初一這天一大早,他和柳鬱就把提前寫好的拜年飛帖交給柳塵,柳塵騎上馬便前往相熟的友人府上送飛帖。
秋羲原本以為柳府在京中相交的各府眾多,光是初一拜年就能跑斷腿,誰知柳鬱告訴他根本不用去登門拜訪,各家府上都會在門前貼上“接福”的紅紙袋,只需寫了拜年的飛帖派人去投進接福袋中即可。
秋羲伸了個懶腰活動筋骨,感歎道:“這飛帖真是省時又省力。”再沒有比能雲拜年更省心的事了。
去年忙活了一整年,既要脫貧致富還要點燈備考科舉,秋羲著實有些累得慌,等年後更是要為會試做最後的準備,秋羲這幾日便和柳鬱一起窩在院子裡休息,哪兒也不去,興致來時柳鬱撫琴他便和歌伴舞,也算頗為得趣。
日子很快到了正月十五。
秋羲單手托腮,手肘支在桌沿上,歪著頭看向柳鬱,問道:“含章,我聽柳塵說京中允許百姓在上元節夜裡上城頭放燈?”
“嗯,”柳鬱微微頷首,手中的毛筆在畫紙上細細勾勒出眼前人的眉眼,“今夜城中無宵禁,百姓可上街通宵遊玩,屆時街上可以猜燈謎,猜中謎底可得一盞花燈。”柳鬱取朱砂點在畫中人的雙唇上,繼續道,“今夜不禁登城頭,拿著花燈便可去城頭放燈。”
秋羲期待地說:“那我們晚上先去猜燈謎,然後再到城頭放花燈。”
柳鬱不知想到什麽,忽然笑了笑,又說:“月白若是願意,還可以在府上做好花燈直接去城頭。”見秋羲不解地望著自己,柳鬱這才打趣道,“我怕月白去猜燈謎,賣花燈的攤販會虧到今晚睡不著覺。”
秋羲被柳鬱逗得笑趴在桌上,從手臂間露出一雙彎彎的桃花眼,保證道:“我就去猜著玩兒玩兒,保證不多猜,就五個。”秋羲說著張開手掌,頓了頓又收攏兩根手指,只剩三個指頭還豎著,“不,三個,最多就猜三個燈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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