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如此,那些人瞅著白玉星的眼神又是怎麽回事?
又得啟動百科小謝了。
不過人這麽多,不方便八卦,溪蘭燼把話咽回去,瞥了眼白玉星身後的那群修士:“白道友,在下姓談……你們是一道的?”
白玉星知道他在問什麽,神采飛揚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我們是過來時遇到的,這花海裡好像有迷陣,無論朝哪個方向走,走一陣子,又會不知不覺地繞回來,古怪得很。”
本來撞見之後,萬柏很不樂意跟他們一道,轉身就走,但他分明是往西走,白玉星和其他人則是往北走,最後卻又撞見了。
簡直像堵鬼打牆。
眾人能掐算的掐算,會星圖的看星圖,有羅盤的放羅盤,各顯神通,神通全不靈。
白玉星簡單扼要地說完,臉垮得更厲害了,隱隱有些悲戚戚的:“我瞞著師尊師兄和我哥偷偷跑來,萬一要是折在這裡面了,他們都不曉得要來這兒給我收屍……”
“……”溪蘭燼安慰,“小朋友,年紀輕輕的,不要這麽悲觀。”
白玉星的情緒說來就來,悲傷地抹著淚花,還不忘回嘴:“你和我一樣大。”
溪蘭燼不好意思說自己的靈魂非常成熟,假裝沒聽到這句話:“方才小謝算過,往外邊走行不通的,得向中心處走,才有破解之法,你要和我們一道嗎——小謝就是我身邊這位。”
面前這倆人乍一看是所有人裡最不靠譜的,但白玉星就是覺得他倆很靠譜,修仙之人直覺敏銳,他又一貫大條,跟從本心,趕忙點頭:“好啊好啊。”
其他人面面相覷。
他們自然聽說過折樂門白玉星的名頭,年僅十七就已經築基巔峰,有望三年內成功結丹。
在場人中,修為最高的人就是白玉星了,所以他們才自發地跟在白玉星身後。
現在白玉星居然要帶著這倆人一道?
秘境裡危險,自顧尚且不暇,再帶個煉氣期的廢物和一個沒有靈力的凡人,不是給自己拖後腿嗎?
萬柏抱著手,冷笑一聲:“我們一群修士都無法掐算出此地的玄機,一個凡人裝模作樣,白道友竟然還相信了。”
方才在外面白玉星就看不慣他了,大喇喇道:“你不信關我屁事,走了,各位保重。”
萬柏:“……”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白玉星竟然真就隨著一個煉氣期修士和一個凡人走了,原地糾結了良久。
然後默默地跟了上去。
左右他們也算不出該往哪走,試探過多次都會繞回來,還不如跟著修為最高的人一起走,多少也有些保障。
白玉星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溪蘭燼就當沒看到後面那群人,趁著白玉星自告奮勇,兩股戰戰地提著劍在前開路,他刻意落後一步,扯了扯他和謝拾檀之間的那條繩子,用只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小小聲問:“小謝小謝,折樂門的名聲很差嗎?怎麽其他人眼神怪怪的?”
謝拾檀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折樂門與澹月宗積怨頗多。”
江浸月自立門戶不過五百年,發展就相當可觀了,澹月宗自然不滿。
上面的師長們不滿,下面的弟子自然也會受影響,覺得江浸月創立折樂門,用的都是從他們澹月宗偷去的功法,私底下都叫折樂門弟子小偷。
折樂門的弟子也不樂意自家宗門被這般汙蔑,兩派摩擦頗多,年輕弟子在外歷練,若是撞上了,少不得要鬥一場,折樂門弟子雖然不多,但修為不弱,多年下來,雙方也是各有勝負,力爭壓過對方一頭。
這場熱鬧,修界各方樂此不疲地看了五百年。
溪蘭燼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對家嗎。”
後面那些修士,大概就像成天刷熱搜,忽然看到個正主,有那種反應倒也能理解了。
想了想,他腦中忽然靈機一動,小小聲問:“那你知不知道,謝仙尊和他那個師兄的關系怎麽樣?”
謝拾檀沒什麽感情:“一般。”
一般?
怎麽個一般法?
溪蘭燼摸摸下巴,覺得這個“一般”有很多說法,比如聽起來似乎不是生死大仇,但關系也說不上多好。
而且這兩個仙門之間矛盾如此之大,想必平時也不會有什麽接觸。
那萬一妄生仙尊得知了自己被蹭熱度的消息,要來找他麻煩,折樂門豈不是個很好的藏身處,可以帶著小謝躲過去?
溪蘭燼立刻在心裡盤算起來。
謝拾檀:“怎麽?”
“小謝,”溪蘭燼壓低聲音,“咱倆有後路啦!”
謝拾檀:“?”
秘境裡的天空是混沌的,光線差異不大,看不出白天與黑暗。
但當身體裡突然竄出股寒意的時候,溪蘭燼就知道,天黑了,寒花的夜生活時間到,又要在他丹田裡蹦迪了。
他腳步一頓,面不改色:“我累了,休息會兒吧。”
築基期的修士也會疲累,需要休息,事實上除了溪蘭燼和謝拾檀外,其他人早就疲憊了,只是“最弱”的倆人都還沒開口,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停下腳步。
白玉星如蒙大赦,不顧形象,一屁股坐下來:“呼,談兄啊談兄,你和這位謝公子,怎麽比我還能走呢,可累死我了。”
溪蘭燼指尖僵硬起來,已經開始冷得發抖了,抿著唇蹙著眉一時緩不過來,無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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