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鬼”溪蘭燼好笑地抬起手,毫不客氣地挨個敲過去,頓時一片“哎喲哎喲”的痛呼,幾個少年原來是困得眼睛含淚,現在是痛得含淚了,吚吚嗚嗚的:“你敢打我,我要告我娘!”
“嗚嗚什麽鬼啊,大白天的欺負人,好疼啊。”
“師兄這鬼打人!”
被幾個少年稱作師兄的人略微矮了些,被他們團在中間擋著,溪蘭燼沒看清臉,手指伸過去,正準備敲一下,看到那少年困迷糊地抬起頭,頓時悚然一驚,脫口而出:“白玉星?”
少年暈乎乎的,甚至沒聽清他在說什麽。
雖然困得很迷糊,不過看上去不太像白玉星那個傻蛋。
溪蘭燼瞅了瞅,想起白玉星說過,自己在澹月宗有個孿生哥哥,明悟過來,指尖敲了下去。
咚地一下,少年也疼得一嘶。
其他人就嗚嗚哇哇地嚷起來:“這隻鬼還敢打師兄!”
溪蘭燼好笑有好氣地抱著手:“都看清楚點,我是人還是鬼?”
被團在中間的少年清醒過來,看到溪蘭燼,愣了一下,立刻安撫周圍的師弟妹們:“大家別激動,你們是不是不困了?”
聽到這話,激動的一群小孩才反應過來:“好像……是不困了。”
“明白了就別再無禮,是這位前輩幫我們消除了困意。”那個少年吐出口氣,撥開比他還高的幾個師弟妹,走出來朝著溪蘭燼一揖,“方才在睡夢中,晚輩隱約察覺到一股神識波動,便喚醒師弟妹們找了過來,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看他說話條理清晰,態度溫煦沉靜,溪蘭燼更確定了。
這一臉聰明相,肯定不是白玉星。
白玉星往日是怎麽敢扮演他哥來澹月宗遛彎的啊?
少年完全沒察覺到溪蘭燼複雜的眼神,繼續道:“不知道前輩高姓大名?”
溪蘭燼想到這群怎怎乎乎的少年方才一見到自己就喊“豔鬼”,有些小不滿,思索了下,臉色故作嚴肅:“不必言謝,都是一家人啦,我是謝拾檀。”
一群少年:“……”
這妄生仙尊怎麽看著很有水分啊?
欺負他們沒見過真正的妄生仙尊嗎?
後面跟過來的謝拾檀:“……”
謝拾檀靜默了下,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走過來。
倒是白玉星的哥哥先發現了後面那道顯眼的雪白身影,當即毫不猶豫地朝著那邊拜下一禮:“弟子白玉寒,見過妄生仙尊。”
其他人後知後覺地注意到謝拾檀,誠惶誠恐地跟著行禮。
謝拾檀這才走過來,淡淡道:“不必多禮。”
溪蘭燼耳尖,聽到幾個少年還在小聲嘀咕:“我就說他不是謝仙尊吧。”
“對對,謝仙尊怎麽會可能是這個樣子呢。”
“而且白師兄見過仙尊的畫像,這位才是真正的謝仙尊該有的樣子。”
“咦,騙子。”
溪蘭燼摸摸鼻子,臉色正經:“誰說我是騙子了?我話都沒說完,就被你們拜啊拜的打斷了。”
幾道狐疑的視線落到他身上,總覺得他不像個正經前輩。
溪蘭燼肅然道:“我是謝拾檀的道侶。”
狐疑的眸光驟然加重,溪蘭燼幾乎可以在這幾道圓睜著的清澈視線裡看到“大騙子”三個字了。
妄生仙尊是什麽人,斷情絕欲,他們所有人仰慕的對象,哪來的道侶!
不久之前流傳修真界的那個故事,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若非他們不能隨意離開,早就出去辟謠了!
溪蘭燼不悅地用手肘捅了捅謝拾檀的腰。
還不給他說話?
怎麽還跟小孩子較勁。
謝拾檀眼底掠過絲笑意,這才慢慢開口:“嗯,他是我的道侶。”
啪。
面前的小崽子們齊齊傻住,嘴張得圓圓的,感覺自己又開始暈乎了。
妄生仙尊親口承認了。
道祖在上,傳言竟是真的,妄生仙尊有道侶了?
溪蘭燼看他們傻住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好了,現在給我們說一下,城裡是什麽情況吧。”
第81章
溪蘭燼問題一出,面前還在瞳孔震顫的少年們恍恍惚惚回神,提到這個,立刻激動起來,七嘴八舌地說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嗡嗡嗡的,跟群小蜜蜂似的。
溪蘭燼腦仁一疼,果斷抬手打住,望向看起來最靠譜的白玉寒:“你來說。”
白玉寒收起了眼中的訝異之色,妄生仙尊是澹月宗地位最崇高之人,這位前輩既然是妄生仙尊的道侶,那的確也是自己人。
他便不做隱瞞,乖乖地開口:“回前輩,七日之前,有路過此地的弟子發現城中不太對勁,進城之後卻又沒了生息,但魂燈並未熄滅黯淡,長老以為是尋常的妖魅入侵,派晚輩幾人來此查看,不料我們入城之後,就走不出去了。”
溪蘭燼瞥了眼城門的方向,進城的時候,似乎的確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那道屏障攔這群小朋友是夠了,對他和謝拾檀而言和空氣也差不多,他就沒太在意。
白玉寒說著,臉色愈發嚴肅起來:“而且在此地徘徊得越久,越抑製不住困意,睡過去後,就很難再醒過來,我們已經睡過去好幾回了,好在我與一位師妹習過夢境之術,即使入了夢也能勉強維持清醒,醒過來後再把其他人叫醒,以免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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