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這裡等我回來!”
他知道,許岑風不喜歡沾血。
法厄斯語罷命令一旁的士兵保護好許岑風,直接和霍克等蟲一起加入了戰場。北部蟲族是出了名的好戰嗜殺,槍械在這個時候反而成了無關緊要的武器,只有最血腥的身體拚搏,利爪所過之處開膛破肚,就像一群最原始的野獸。
耶尼亞的部下本就處於劣勢,法厄斯的出現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他們殺得節節敗退,慘叫聲不絕於耳。
滾燙的鮮血噴濺在雪地裡,染出了大片觸目驚心的紅,兩撥士兵在暗沉的夜色下激戰不休。直到黎明破曉,遠處的天際出現一抹魚肚白,勝負才終於初見分曉。
法厄斯已經殺紅了眼,幽綠的眼眸徹底變成了猩紅色,他用利爪狠狠一揮,準確無誤劃破對面一個士兵的咽喉,鮮血噴濺在冷峻的側臉上,讓他看起來像殺神降世。
一輪紅日恰好從天邊緩緩升起,光線透過雲層,也照亮了霍斯堡城門前的一地狼藉。耶尼亞的舊部已經所剩無幾,法厄斯這邊卻不斷有援兵到來,實力相差懸殊。
叛軍見狀無意識後退,皆都面露驚慌,他們背靠背地聚在一起,連手上的槍都拿不穩了,儼然已經成為一盤散沙。
法厄斯對背叛者向來毫不留情,他見狀甩掉利爪上的鮮血,直接下令擊殺,一陣密集的槍聲響徹天際,仿佛也預示著這場叛亂的終結。
法厄斯親眼目睹最後一名叛軍倒地,身後翅翼扇動,帶起一陣凜冽的勁風,直接飛回了許岑風身邊。他和對方一起並肩站在城牆上,低沉威嚴的聲音清晰傳到了每個士兵的耳朵裡:“集合進城!”
他離開這座王城已經太久了,現在是時候回去了。
耶尼亞一向嗅覺敏銳,當他聽聞法厄斯忽然帶兵回城,“盟友”韋瑟上將毫無預兆反水,就陡然驚覺自己落入了一個天大的圈套裡。他明面上分出一部分兵力去城門口死戰拖延時間,實則暗中帶著護衛從後門逃往城外,然而被老謀深算的韋瑟上將堵了個正著。
“耶尼亞,你還想跑到哪兒去?”
韋瑟上將早就守在了城郊處,身後一片黑壓壓的士兵在白皚皚的雪地裡顯得異常突兀。他看著對面的耶尼亞,眉心中間出現了一道深深的溝壑:“你識趣的話就繳槍投降,看在你和佐格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我會求首領從輕發落的。”
耶尼亞聞言攥緊手中的槍支對準韋瑟上將,臉色難看至極,咬牙切齒出聲:“閉嘴!你這個叛徒!法厄斯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連佐格的死都不想再追究?!你忘了嗎?都是法厄斯害死佐格的!”
韋瑟上將聞言語氣瞬間冷厲下來:“耶尼亞,沒想到這個時候你還冥頑不靈!我如果是背叛者,你又是什麽?!當初到底是誰在佐格執行任務的時候故意引來獸潮,你心裡比我更清楚!”
耶尼亞臉色煞白了一瞬:“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韋瑟上將皺眉搖頭:“不要把我們都當傻子,你算計來算計去,害的只會是自己!”
話至此處,他也終於意識到耶尼亞根本沒有任何悔改之意,留下來也是個禍患。
韋瑟上將想起當初如果不是法厄斯暗中派兵保護,只怕佐格早就死在了獸潮中,牙關緊咬,把心一狠,對著身後的部將沉聲下令道:“法厄斯首領有命,耶尼亞勾結叛軍,意圖謀反,誰能殺了他就記一等軍功!其余部將如果繳槍投降,所有罪過既往不咎,負隅頑抗者全部關押監獄,以謀反罪論處!”
他話音剛落,耶尼亞身後的隊伍裡就有不少士兵產生了動搖,他們紛紛交換一個眼神,無意識後退遠離了耶尼亞,就連手上的槍也落了下來。
爭權奪位只是領導者的遊戲,底層士兵根本沒有任何選擇權,長官怎麽吩咐,他們就怎麽做,否則只有等死的份。耶尼亞不怕死,並不代表他們不怕死,現在戰場局勢一面倒,傻子才負隅頑抗。
不知是誰率先丟槍投降,直接跑到了韋瑟上將的陣營這邊,神情慌張道:“上將!我投降!我們根本不想造反,都是耶尼亞逼的!”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一時間只見耶尼亞的隊伍裡接二連三有士兵繳槍投降,紛紛跑到了韋瑟上將這邊的陣營。
“我也投降!”
“我也投降!”
“只要能夠既往不咎,我什麽都願意做!”
不過短短幾分鍾的功夫,耶尼亞身後的隊伍就呼啦一聲散了個乾淨。耶尼亞震驚看著眼前這一幕,氣得拿槍的手都在發抖,他瘋了一樣對準四周扣動扳機,連開數槍,歇斯底裡怒罵道:“站住!全部給我站住!我看你們誰敢投降!誰敢投降我就斃了他!”
“砰——!”
又是一聲清脆的槍響在耳畔炸裂,然而這次受傷的卻不是那些反叛的士兵,而是耶尼亞。
只見耶尼亞身後唯一留下的副官忽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勒住他的脖頸,直接對準他的後背開了一槍,不偏不倚恰好在心臟處。耶尼亞的胸膛瞬間炸開了一個血洞,鮮血正以極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擴散,滴滴答答掉在了雪地裡。
耶尼亞察覺到胸膛傳來的劇痛,不可思議回頭,卻見跟隨他多年的副官正惡狠狠盯著自己,在耳畔咬牙低聲道:“首領,你別怪我心狠,怪就怪你謀算不夠,鬥不過法厄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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