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是霍沉時刻意等在此處的。
昨日夜裡,他與霍沉時不過寥寥數語。
雲容聲道:“霍道友。”
“雲道友。”霍沉時開口道,“雲道友這名字,屬實是有些巧合了。”
雲容聲轉眸,略帶些疑惑地看向霍沉時,問道:“是指在曾經的時候,徐道友也用過雲容聲這個名字的巧合嗎?”
“那可能的確很巧合。”
雲容聲道:“在昨日,他們還問我,聽說過雲裳這個名字嗎。”
“是謝述說的?”
霍沉時低聲問了一句,心道謝述這個不著調的傻子,怎麽什麽話都往外說。
徐家的事,與之交好多年的霍沉時也知曉一二。
他了解徐淵清的性情,是絕不會在第一時間就透露出如此細節的。只有謝述那個傻愣子,對任何人都不設防,什麽話都往外說。
簡直蠢死了。
雲容聲道:“只是可惜,我與雲夫人並非你們所猜想的關系,我也不知雲夫人的身世究竟如何。”
“雲道友的傷勢很重嗎?”
霍沉時思索過後,又問道。
他意欲試探真假,正欲出手之時,自遠處傳來一聲大大咧咧的喊聲。
謝述跑過來,出聲道:“小病秧。”
霍沉時注意到徐淵清,很快收回手。待到謝述跑到近處,他看了眼被喊作是“小病秧”的雲容聲,又語氣涼涼地問:“小病秧?”
謝述一見霍沉時,就跟炸毛的貓瞬間躲遠了些。
隨後,他又瞥見徐淵清在此,心裡頓時有了底氣,揚起下頜,用臉懟人道:“怎麽?又不是喊你小可憐兒。”
謝述轉聲道:“我喊雲道友呢。”
霍沉時沒計較那一聲“小可憐”,隻問了一句:“雲道友傷得很重嗎?”
“是挺重的。”
謝述瞥見霍沉時神情,就知道這人疑心病又犯了,哼聲道:“你可以懷疑我的修為,不能懷疑我身為一名醫修的能力。”
明明昨日謝述還對雲容聲心存懷疑,結果霍沉時一來,他心中的懷疑立馬就消散了。
嗆聲懟人一整套下來,他宛若站在雲容聲身邊的一個守衛軍似的,專和霍沉時作對。
霍沉時越看雲容聲不對勁兒,他就越要幫雲容聲。
謝述和霍沉時從小就不對付。
這兩人再吵,可能又要打起來了。
徐淵清出聲解釋道:“雲道友的確有傷,我們今日去南雲城,是為了幫他尋一株靈蘅花。”
雲容聲適時開口道謝:“有勞各位的幫助。”
從這座小鎮去南雲城,乘坐雲舟,只需半日即可。
霍沉時見徐淵清開口,暫且熄了試探雲容聲的心思,沉默地跟著上了雲舟。
此間雲舟並不大,出自煉器宗,舟上不過幾個房間,可供各人與兩三好友使用,是諸多修士外出遊歷時的常備之物。
徐淵清設置好雲舟行駛方向,轉身時叫住了雲容聲。
另外一邊,霍沉時瞥見徐淵清將雲容聲安排在他自己的房間側,長眉微擰了下。
旋即,他一把拉住自然而然走向一處房間的謝述,沉聲問道:“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麽?”
被喊住的謝述一臉懵,一見是霍沉時,他扭頭去尋徐淵清的身影,正好注意到徐淵清同那小病秧說著話。
“沒發生什麽啊?”謝述笑嘻嘻道,“就是遇見了一個挺契合的好友唄。”
“不可能。”霍沉時否認道。
徐淵清看起來待人溫和有禮,誰都能與他成為好友一樣,實則卻心防極重。
這麽多年來,能與徐淵清成為好友的,也不過謝述與他而已。
溫柔到極致,才最是難靠近。
那雲容聲憑什麽?
一張相似的臉嗎?
謝述見霍沉時一張俊臉沉著,陰鬱巴巴,就開心極了,哼聲道:“這有什麽不可能的?”
他瞄見徐淵清和雲容聲進了同一個房間,更是道:“你看,他們現在還進一個房間了。”
“我知道你就是嫉妒……”
謝述話還沒說完,霍沉時便邁步往那邊走去。
他連忙拉住人,說:“不玩兒了,不玩兒了。”
“其實就是徐淵清幫雲容聲壓製傷勢而已。”謝述解釋道,“雲容聲的傷勢,每隔兩個時辰就要人幫忙調理。”
霍沉時聞言,面色更是沉冷。
他算過此時往前推兩個時辰的時間,語氣涼涼地開口道:“你是醫修,怎麽不是你去壓製傷勢?”
謝述聞言一愣,對啊,怎麽不是他這個醫修去幫忙呢?
他認真想了好一會兒,愣愣道:“那我怎麽知道,是咱們徐少主他自己攬的這活兒。”
沒看見在地宮裡,徐淵清連調息時,都記掛著雲容聲的傷嗎?
第10章
幫雲容聲壓製傷勢後,徐淵清起身離開房間。他走出房間時,眼角余光瞥見霍沉時一袂墨色衣角,轉身朝外走去。
霍沉時站在長廊盡頭,天外是雲卷雲舒。
他轉眸看向朝他走來的徐淵清,待到近處時,他徑直出聲:“你不覺得這個人來得太過巧合了嗎?”
兩人走到雲舟甲板上,徐淵清道:“是有很多巧合。”
霍沉時說:“有時候,過多的巧合反而是刻意而為之,他是衝著你來的,徐淵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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