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雲容聲,問道:“不介意吧。”
雲容聲道:“謝謝你。”
他伸出手去,撩起半截衣袖。
謝述探手時,指腹落於那截纖細手腕上。
不知為何,明明是相同的一張臉,他在面對這個叫雲容聲的人時,就覺得哪哪兒不得勁……謹慎,小心。
深思好半晌後,謝述把這種不得勁兒歸結於不熟。
他跟徐淵清熟,什麽玩笑話都能說。
他跟雲容聲不熟,所以謹慎又小心。
“你體內傷勢,影響到了靈脈,需要以靈蘅花來溫養……”
謝述平日裡不著調,可在這種關鍵時候還是挺靠譜,他道:“靈蘅花這種可遇不可求之物,我好巧不巧,就知道最近一株的下落。”
“明日晚上,隔壁南雲城的藥樓,就有一株靈蘅花出現。”
“從這裡趕過去,只需要半日即可。”
徐淵清聞言,出聲說:“那我明日去……”
謝述哼哼兩聲,打斷他的話,得意道:“哪還需要你徐少主出面啊,我謝家跟南雲城那家藥樓關系挺好,我去的話,那株靈蘅花還不手到擒來?”
“只是……”
謝述說著,又看向雲容聲,道:“買靈蘅花的靈石可是需要不少……”
他話還沒說完,又看見瞎操心的徐淵清從儲物空間裡取出靈石來,往他眼前一放。
謝述盯著那靈石看了一瞬,咕噥道:“就算是親兄弟,也要明算帳啊。”
瞧瞧徐淵清那不值錢的樣子,多值錢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雲容聲是他徐淵清什麽人呢。
不就是長了一張挺特別的臉嗎?
謝述以多年兄弟情來擔保,徐淵清從來沒這樣過。雖然他現在看起來是挺正常的,但是怎麽看,都像好好一書生,遇見勾魂攝魄的妖精,丟了魂兒似的。
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謝述心裡嘀咕道。
“我可以先寫欠條嗎?”
雲容聲出聲,將兩人心神吸引過來。
他取了紙筆來,寫好欠條。
謝述見他寫完,伸手拿了過來,目光一掃,念了出來。
“今雲容聲欠徐淵清若乾靈石,用於衣物與靈蘅花等。”
“驚鴻十二年,三月初。”
“雲容聲。”
明明是他去隔壁南雲城藥樓拿靈蘅花,雲容聲不說借他的靈石,反而寫了一張欠徐淵清靈石的欠條。
真的是變著法兒都要跟徐淵清扯上關系。
他看這雲容聲一出現,就是衝著徐淵清去了。
謝述多看了幾眼雲容聲的字,莫名覺得有些眼熟。但他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這樣的字。
“給你,我們有錢的徐少主。”
謝述把手中欠條遞了過去。
徐淵清接過欠條,眸光掃過欠條上的字跡,眼睫微垂了下,並未有太多情緒泄露,輕聲道:“沒關系,雲道友你何時還靈石,都是沒問題的。”
謝述接了一句話,道:“畢竟我們徐少主家大業大,也不缺這麽點靈石。”
雲容聲沒有去聽傻愣子的傻言傻語。
其實,他的破綻真的很多。
至少,自他醒來時,他給出的破綻隨處皆是。
容貌,姓名,靈脈,字跡。
這世上不會有兩個如此相似的人。
好奇與神秘,對於他而言,是吸引力。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他了。
天資絕豔,智絕大善,心懷天下的溫柔,才最是無情。
無人能走進他的心防。
但是,他們會像兩團糾纏在一起的線,越來越無法分開。
因為……他們本就該在一起。
第05章
謝述此次前來,除了查看雲容聲傷勢外,另外一件事就是和他們一起去那桃花林。
“雖然我是一名醫修,但是我還挺能打的……吧?”
這是謝述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大概是築基初期打煉氣大圓滿都打不過的能打,又或者是後來堂堂元嬰修士,在幾個金丹小修士的圍攻下,都得跑的能打。
再或者是苦練多年,隻為將上乘步法練到極致用於逃跑的能打。
雲容聲簡單回憶過後,很是誠懇地應聲說:“謝道友能打,那便承謝道友照料一二了。”
但凡是認識謝述有一段時間的人,大都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尋常人也會謙虛一兩句,不敢應這番吹捧。
可是,謝述是一般人嗎?
謝述他又菜又愛玩兒,在過去都是由徐淵清和霍沉兜底。
當下,他聽見雲容聲的話,擺擺手道:“都是小事兒。”
徐淵清聽見謝述大言不慚、毫不客氣地應聲,轉眸看了一眼謝述。
被徐淵清這麽一看,謝述頓時冷靜下來,連忙“哈哈”笑了兩聲。
再一轉眼對上雲容聲望過來的目光,他腦子一熱,衝動道:“我這麽能打,當然就得看我了。”
實在是……
實在是雲容聲這臉長得太有迷惑性了,他謝述從來就沒在徐淵清那張臉上看見過這樣的神情。
就算天塌下來,徐淵清也不會求人啊。
同一張臉,哪怕露出半點兒脆弱,命都給了。
不對不對,他又不是霍毒蛇那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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