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清回頭看向藥宗的弟子,仿佛看見了無數雙眼睛。
他們的眼中帶著憤怒,悲傷,恨意和鄙視,幾乎要擺脫波斯教徒的控制向他殺來。
……
“想什麽呢。”木小奴看著白楚清呆滯的模樣,拎了拎他身上的血衣:“他們不肯歸順我們,這是他們應有的代價,陸笙子長老不還在宗門外等著你去報仇嗎?”
白楚清沒有回應,像木偶人般失了方向,跌跌撞撞地向門外走去。
數日後,祁決在窮奇山山頭收到了一封信。
“怎麽了?”蘇明禦問。
“是方懷師兄寄給我的信。”祁決打開信紙,臉上的神色變得越來越難看:“霧山出事了,波斯教佔領了霧山派。陸笙子被殺,師尊葉蓋,雲子昂等長老被擒。”祁決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顫抖:“藥宗滿宗弟子……”
他看向蘇明禦,眼裡是無盡的悲痛:“全滅。”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5章
“就憑你麽?”祁決的話語冰冷得令人如墜冰窖。
祁決收回視線, 眼裡的悲痛化為一種更為深層的憤怒。他沉默地將信紙收了起來,一言未發。
“我們下山吧。”蘇明禦道。
“可你身上的毒……”
“我沒事的,祁哥哥。”蘇明禦道:“我們向百草仙人討了藥方, 路上也可以治。”
“霧山派的事比較要緊。”蘇明禦看著祁決道:“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踟躇不前, 讓我成為你的負擔。”
“無論發生什麽, 我都和你在一起。”蘇明禦牽過祁決的手。
微涼的風吹落山間的枯葉,他的眼裡似有一種讓人安定的力量, 在一片雜亂荒蕪的蕭瑟中仍能給予恆久的溫暖。
從來沒有這麽一刻,祁決感覺自己對蘇明禦的愛意放到了無限大。
他伸手抱過蘇明禦,山上的枯葉簌簌飄落, 擦著他的衣角而過。
蘇明禦安慰似的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百草仙人將後期替換的藥方和祁決二人細細地說了一遍,略帶不舍地拍了拍祁決的肩:“路上保重。”
“您也是。”祁決回抱了下他。
蘇明禦在一旁靜靜地等著他們告別, 待到曲終,對著祁決淡聲道了句:“走吧。”
“嗯。”祁決應道。
兩人向霧山出發,在半路和顧方懷等人相遇了。
顧方懷看起來異常憔悴, 哪怕衣服穿戴的依舊整齊,一塵不染,整個人卻肉眼可見地消瘦了下去。
陸笙子教導養育他多年,換做任何一個弟子聽聞他的死訊都會感傷良久,更何況是他。
“祁師弟。”顧方懷聲音艱澀地開口喚了祁決一聲, 上前緊緊地抱住他。
“顧師兄。”祁決回抱住顧方懷, 他堅定又決絕的聲音在顧方懷的耳邊響起:“我們要將霧山奪回來,救出其他長老, 為陸笙子和師兄妹們報仇。”
“為我藥宗師兄妹報仇!”劍宗和刀宗的弟子紛紛響應, 他們眼裡似有熱淚, 奮聲道。
顧方懷重新振作了起來:“對, 我們還要去救出葉蓋、雲子昂長老, 奇門宗和部分劍宗、刀宗的弟子也在他們手上。”
“我們可以奪回霧山。”常碩握緊手中的劍,眼中的淚欲流而下:“我們一定可以。”
眾人縱馬狂奔到霧山腳下,明明相隔不過二十幾日,一切卻仿佛都變了。
山腳下的機關再難修複,一排排奇裝異服的波斯教教徒守在曾經霧山派的入口處。
他們看見來人並不慌亂,反而高聲道:“我當是什麽,原來是霧山派的喪家之犬。”
“中原武林不過如此。”另一名波斯教徒接話道:“霧山派怎麽說也算有名的名門正派,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真是讓人唏噓。”
“你們對我派剛入門的弟子動手,也敢在我們面前狺狺狂吠。”顧方懷的眼裡俱是殺氣。
“看這位的氣度想必就是霧山派的刀宗大弟子顧方懷了。”先前那位波斯教徒道:“不知道那位傳說中的劍道第一人來了沒?想封劍道第一也該先問問我齊山怪人的破滅劍法。”
“憑你也配讓我祁師兄出手。”常碩厲聲道:“一群蠻人而已。”
“你們連我們這群蠻人都打不過。霧山派不過是被我們踩在腳下的玩意兒。你們的長老和師兄弟們都成了我們的階下之囚,怕是此生難見了。”
蘇明禦從懷裡拿出機關扇,淡淡地道了句:“動手吧。”
“嗯。”祁決不動聲色地將手移到劍柄上,從腰間拔出白源劍。
花眠越也從腰間抽出兩把劍。
所有刀宗劍宗弟子一擁而上,和波斯教徒打成一片。
他們心中帶著無休無止的憤怒,仇恨和悲痛似給了他們無窮的力量,讓他們所向披靡。
顧方懷一刀砍破齊山怪人的皮肉,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葉蓋長老和我師兄弟們關在何處?”
“我為何要告訴你們。”齊山怪人的喉嚨裡發出古怪的笑聲:“我告訴你,你就能不殺我了嗎?陸笙子那老頭的死我也有參與呢哈哈哈……”
顧方懷手中用力,刀鋒在他的脖子上劃下深深的一刀。
他的笑聲未完,已沒了氣息。
“抱歉。”顧方懷衝動後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