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焱手還沒好全,蘇哲他是不舍得使喚也使喚不了的,處理羊的任務就落到了塗長蘇的頭上。
祁止一點也不客氣,將兩頭羊往他面前一扔:“你,殺羊去。”
塗長蘇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殺妖殺人都乾過,卻唯獨沒殺過羊下過廚。他茫然無措的看著還呼哧呼哧沒斷氣的羊,茫然的問:“怎麽殺?”
祁止將手裡的小刀送到他面前,往羊脖子上一指,挑眉道:“往這兒,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就完了。”
塗長蘇蹙起眉,拿著刀子懷疑人生。他下意識用求救般的眼神看向敖焱,後者十分抱歉的抬抬扎著繃帶固定著木板的手臂說:“抱歉,我幫不了你。”
他看了看在場的人和小狐狸,歎口氣,認命的將兩頭羊拖遠了。
至於為什麽不在原地殺,這裡還有個小狐狸崽子,血腥畫面不宜觀看,會影響身心健康。
沒庖過丁的九尾狐宰出來的羊肯定不好看,不過也算勉強看得過去,起碼還是個全屍。
祁止手藝好,雖然賣相不好看了,但味道還是不會差。
蘇哲吃得肚子滾圓,窩在他腿彎裡吭嘰吭嘰的叫撐,祁止像個盡職盡責的鏟屎官,一隻手輕柔的幫他按揉著肚子消食,一手趁機擼尾巴。
天邊的太陽已經落了下去,黑暗逐漸掌控世界。最後一抹夕陽頑強的照耀在篝火旁,光和暗皆投影交織於此,像是楚河漢界般,將篝火的兩邊分割成兩個世界。
塗長蘇與敖焱神色各異,均沒有開口打破對面的祥和安好。
不是不想,是無法插足。
祁止似往常一樣,悄悄渡了一絲力量進蘇哲的身體,一點點的淬煉著他的稚嫩的根骨。
從想要看蘇哲狐族成年體那日起,他就已經開始為此做鋪墊。
妖族從幼崽期渡入成年期是非常痛苦的,相當於將全身上下的骨頭血肉反覆拆解重組,直到徹底長大成年。
蘇哲如今的骨齡太過稚嫩,強行進入成年期,會要了他的命。
他本身的的力量過於霸道強橫,蘇哲的身體需要時時進入休眠,才能勉強煉化。
小狐狸在他的按揉下漸漸入睡,為了讓他更好的吸取自己的力量,祁止一點點的引導他那微弱的妖氣跟著自己力量在體內走了幾個大周天。
敖焱發現了他隱秘的動作,沒忍住上前握住他手腕,眼神冷凝:“你這樣強行讓他提早成年,他很難渡過成年期,就算成功了也是會折壽的。”
祁止抬抬眼皮,道:“我心裡有數。”
敖焱張口還欲說什麽,但卻被祁止打斷了。他說:“太子與其關心我的寵物,不如好好煉化一下蒼龍的龍骨,免得被其他妖知道了搶了去。”
敖焱聞言狠狠地擰起眉心,塗長蘇見勢不對,趕忙上前將他拉走。
塗長蘇神識傳音對他說:〔這人很難對付,你別往槍口上撞。況且那小狐狸一看就很受他寵,他肯定不會讓小狐狸出事的。〕
敖焱回頭看了眼,祁止正壓著想翻身打拳的小狐狸,像是感覺到他的視線,掃過來的眼角余光透著幾分挑釁。
他抿抿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夜不算漫長,將近亥時時,祁止將小狐狸抱進了竹屋,將山谷留給了敖焱和塗長蘇。
他輕輕將蘇哲放到床上,自己轉身去寬衣解帶。
小狐狸剛沾床板,立馬像條毛毛蟲似的拱進了被窩,而且還十分霸道的攤著四肢仰著肚皮,將本就不算大的床佔了一半。
祁止回頭時,他已經又換了個姿勢,被角纏著脖子,其余全拖到了地上,屁·股高高撅著,九條尾巴像長長的拖尾垂在身後。
祁止好笑的戳戳他屁·股,“幸好你現在是隻小狐狸。”不然跟他睡一張床,非得被他踢到床底下不可。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祁止可不會再抱著他睡了。他抽出被子,將蘇哲裹成了一隻春卷,然後往床角一滾,自己躺了上去。
小狐狸夢到自己被一條大蟒蛇盤了個嚴實,怎麽都掙扎不開,醒又醒不過來,可謂睡得身心俱疲。
第二日祁止神清氣爽的起了床,蘇哲還在被子裡掙扎著,他盯著思索了片刻,沒叫醒蘇哲就出了門。
清晨的山谷下著薄薄的霧水,草芽掛著晶瑩的露珠。
敖焱還在入定煉化龍骨中,塗長蘇守在他旁邊為他護法。
祁止的出現驚動了塗長蘇,本來趴著的九尾狐瞬間警惕地抬起頭,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祁止依靠著竹門,沒說話也沒靠近。
龍骨的煉化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敖焱這一入定就是足足九天時間。
期間祁止一直沒有任何威脅到敖焱的舉動。別人進入秘境都是為了尋找機緣,而他就像是來秘境度假一樣,白天帶著蘇哲去歷練,晚上又會幫蘇哲拔根骨。
意識到他對龍骨沒興趣,塗長蘇慢慢放下心防,也會偶爾離開去歷練一下,只是不會走太遠。
第十三天的晚上,金色的龍骨終於被煉化,化作一縷金光衝入敖焱丹田。
每一樣天靈地寶出世都要經過天劫的洗禮,而妖修進階也不例外。煉化了龍骨修為大漲的敖焱,一舉衝破了卡著多年的瓶頸。
小世界裡變了天,翻湧咆哮的黑雲氣勢滾滾,層層壓下,狂風暴雨摧殘著無數的樹木,如同末世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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