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自重生到現在,與先前不一樣的事越來越多了。
缺心眼又好湊熱鬧的十五皇子卻躍躍欲試:“本王長這麽大還沒見過豬是什麽樣的,快些帶本王去瞧瞧!”
小士兵舉著火把將三人帶到了軍營外,果然聽見了豬叫聲。
兩隻體型較小的公豬正哼哼唧唧地在地上打滾,一邊打一邊往母豬身邊湊,結果被母豬嫌棄地一腳踢開。
幾個炊事班的兵正一臉興奮地將豬往軍營中趕,忽地發出驚訝的喊聲:“這,這母豬身下怎麽還有兩隻豬!”
一眾人聞言向母豬身下看去,果然看見了兩隻探頭探腦往外看的新鮮豬腦袋。
這兩隻豬卻與軍營中的豬長相不同,嘴巴邊上的唇微翹,兩對獠牙明晃晃地露在了外面,長相相當狂野。
炊事班的老兵驚訝道:“這是野豬!咱營的阿美把外頭的野豬拐回來了!”
江懿聞言扶額,深深地歎了口氣。
果然還是自己多慮了。
軍中嬌花阿美果然魅力巨大,連野豬都能順道拐回來兩隻。
也是,就那麽幾隻豬能翻出什麽花活兒來?
他有些好笑地搖搖頭,剛要轉身回帳中,卻聽又有人在遠處喊道:“班長,班長!這裡好像趴著個小孩兒!”
江懿轉身的動作一頓,心中驀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慢慢回頭,目光死死地鎖在喊話士兵的位置。
下一刻,他看見了一雙熟悉的眼睛,穿透隴西的風雪和兩世的糾葛,靜靜地注視著自己。
作者有話說:
狗子:真·後半段走不動·爬回來的;
封校日記:
應該是熱感冒,頭疼眼眶疼還不想吃飯,來個人哐哐給我兩拳讓我失去意識昏迷是最好的orz
第30章
江懿還在原地愣神,旁邊站著的兵早已七手八腳地將那小孩從雪地中抱了起來。
“這是爬過來的嗎?”一個炊事兵倒吸一口涼氣,“這腿……”
少年身上的衣物破爛不堪,臉頰微微凹陷下去,一眼看去便覺得他有幾分「面黃肌瘦」的意味。
而他肩上有一道狹長而駭人的傷口,膝蓋處的布料被磨破了,兩腿血肉模糊,原本應該流下的血卻直接凝成了猩紅色的冰碴。
可少年的雙眼卻異常明亮,粘在江懿身上半晌,才似乎戀戀不舍地移開,輕輕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的雙腿已然不可屈伸,只能直挺挺地靠坐在火堆旁,等著雙膝上的冰自己化開。
江懿深吸一口氣,冷聲道:“不許留他在軍營裡。”
炊事兵有些懵懂地抬頭,下意識道:“可他還是個孩子,況且已經這麽可憐了,為何……”
“因為他並非善類。”
江懿幾乎要咬碎一口牙,才勉強擠出這句話。
他看著裴向雲那副落魄的模樣,隻當狼崽子又在裝可憐博取人的同情。
炊事兵還有些猶豫:“但……”
“沒有但是。”
江懿的聲音很冷:“這就是軍令,你想違抗軍令嗎?”
一道「軍令」的帽子扣下來,炊事兵不敢再繼續堅持,隻垂下頭默默地向火堆中添了把柴。
陸繹風聽了他們的對話,不禁奇道:“江子明,你跟一個孩子過不去幹什麽?”
“他才不是孩子,他是……”
江懿話說到一半,忽然卡住了。
他在心中道:“范八爺,你在嗎?”
范無救淡淡地應了一聲。
“裴向雲他也是重生回來的嗎?”
“這件事我無可奉告……”范無救說,“涉及了地府的原則性問題,以後莫要再過問。”
江懿「嘖」了一聲。
“他是什麽?”這邊陸繹風還在喋喋不休,“你繼續說啊?”
“沒什麽。”
江懿低聲道:“面由心生,我見他面相凶得很,覺得並非善類罷了。”
陸繹風帶著幾分驚歎看了他半晌:“沒想到你現在還會看相了?”
江懿尚未來得及說話,便看見張戎正大步向這邊走來。
“在做什麽大晚上喧嘩至此?”張戎冷著張臉,“把軍規當兒戲是吧?”
關雁歸向他行了一禮:“將軍有所不知,是今晨丟的豬回了軍營,大家實在太開心了,所以才吵嚷到現在。”
張戎見了他,冷哼一聲,目光落在火堆旁的裴向雲身上:“這是……”
“方才營帳外發現的一個孩子……”關雁歸瞥了裴向雲一眼,“看上去是漢人,傷得又重,這才留他烤烤火。”
張戎面色稍緩,在裴向雲面前蹲下身:“你叫什麽名字,來自何處?”
裴向雲的唇被凍得發紫,輕顫了一會兒才能說得出話來,嗓音沙啞得很:“我叫……裴向雲,我被人從家趕出來了。”
張戎雖是武將,可心思卻十分細膩,當即便有些心疼這孩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你這些傷是哪來的?”
裴向雲剛要說話,忽地抑製不住地悶咳起來,口鼻慢慢往外流著血。他似乎怕髒了張戎的手,慌忙用肩上披著的皮衣往臉上胡亂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