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宜早不宜遲,兩國結親,怕是不久以後,各有婚假,若是那時自己顯懷,怕是要將自己叉出去燒死的,畢竟男子逆天受孕,他這是這世間獨一份吧。
第56章 局勢
“好,我今日就去提煉,倒是你,換個稱呼,叫我師兄,學長二字異類且太過招搖,此刻局勢不顯,怕你被有心之人所擾。”封孜野自己極少在宮外停留住宿,他雖有偌大的王府一座,卻未曾封王,如今依舊是住在宮中。
斂袖之手微停,頓聲吩咐著,“我將暗一到暗五留下來保護你,這院中有鳥食,若是想要傳信,就用這鴿子與我交流。別讓暗一他們前來傳信了,少一個人保護你,我不放心。”
“知道了,你去忙吧,我在府中轉轉。”鍾令懷心下感動,這人還是如同曾經那般好,若是自己後來未曾移情別戀,這人真真是極好的選擇,美色誤人,古人誠不欺我也!
見封孜野繡著窮奇,著月白色衣衫的背影遠去,鍾令懷步到花台邊上,朱漆紅欄,襯著草綠的橫梁碧翠,頂上橫木凸出,漆色剝脫,眼若不花,那是爪子留下的痕跡。
素白的手指捏了幾粒鳥食,往半空之中一扔,動作甚是好看,羽翼豐白的鴿子自簷角撲落,在空中撲食那幾粒鳥食。
花台後立著一位容色憔悴,偏生得好看的公子,鴿子以為又有信紙需要傳遞,落在欄上,小喙輕啄尾羽,只見那公子,往欄上又點了幾粒鳥食,轉身離開。
暗一端來一些素食,船上幾日相處,也瞧出了些許端倪,公子不為難人,也不同於別家高門大戶規矩眾多,率性而為,伺候也算簡單。
鍾令懷如今一身兩人,自然吃得會比平時多一些,這剛將竹筷擱在飯碗之上,那邊府醫又親自端了一碗藥湯過來。
“先生,你再抖一會,這藥怕是要重新配置了。”鍾令懷想起之前對於府醫的恐嚇,心下驟然多了幾許愧疚,“先生,往後還得靠你多照顧,方才是我不好,您不要放在心內。”
端起那碗中藥,溫度恰好,不冷不燙正溫,一口氣喝下以後,見府醫還在跪著,起身虛扶一把。
“草民惶恐。”府醫低頭不敢正視鍾令懷,兩股戰戰,討人憐。
“為人醫者,自當病患為重,更何況你並未錯診,倘若你方才不肯說出實情,那才是害人害己,先生醫術頗高,切勿妄自菲薄,我曾嫁人之時,夫家有人贈我延肆水,這懷中骨肉,我從未想過,先生也是您母親懷胎十月產下,同為父母,我雖以男子之身受孕,也望我孩兒安好。”鍾令懷望向腹中之時,鳳目溫潤至極,唇角含笑的模樣,看呆那府醫。“這世上異事幾多,還望先生保密,我不想屆時被人發現,拖出去施以極刑。”
府醫心有戚戚,這公子雖恐嚇過自己,卻無不當之舉,若是想要保密,殺了自己,再讓外面的大夫開個安胎方子就好,遠不必如此大費周章,見人無害人之心,府醫自當盡力而為,“公子嚴重,殿下如此看重公子,公子絕非池中之物,草民雖是布衣之身,但也知曉倫理綱常,公子願冒天下之大不韙,以身誕子,草民自當竭盡全力為公子護胎。”
鍾令懷讓府醫找了許多關於人體穴位相關的醫書,隻言自己對醫術頗有興致,還望府醫多請指教。
暗一望著案上自己從廚房順的幾塊豬肉與丫鬟手裡的繡花針,十分好奇作何用處。
一年不曾動刀的鍾令懷,他還真不敢保證,下手不會有所偏頗,雖然他是持證上崗的有證人士。
闌尾切除只是一個很小的手術,大多直接微創,傳統手術便宜,可留疤太大,如今只能慶幸自己當年上的全是自切,而非腹腔鏡。
豬肉被切成各種形狀的傷口,用來做縫線所用。
處於東越國都的日子,尚且頗為充實,另一邊處於上淮的藺池雙,這日子也不曾閑著,自家王妃下落不明,藺池雙卻又過上了爬牆看樓觀雲的生活,連遠處擺攤的小販亦看不上這樣薄情寡義的傻王。
“哎,可真是可憐了淵王妃那樣的男子,配了一個傻子,這王妃下落不明,這傻子又來爬樓大人家的牆了。”路邊攤販私語,望著遠處半個身子已經落在牆裡的藺池雙,對於鍾令懷的可惜,心中更勝。
“誰知道是不是真去山上拜佛跌落山間了,沒準就是這位主,自個看厭了淵王妃呢。”隔壁攤販小聲附和著。
淺灰色的磚與底下沾著青苔的顏色著實不符,牆頭上猛然摔下的藺池雙,卻身輕如燕,毫發無損地落了地,向自己走來,“我家這牆已經又往上修了兩磚,花了我爹不少俸祿,你可別再爬牆了,弄得這雲中貴女,哪個敢嫁我?”
“你若是真想娶,本王還能攔得住你?你爹不在?”這院落清淨,連個下人都無,尚書府難道清貧至此。
“我爹心疼他那點俸祿呢,怕是在書房裡算著自己的租子,我若是下不起聘禮,我爹非把你揍得旁人都不認識。”樓觀雲模樣雖比不上藺池雙,氣質卻是極好,滿身書卷氣。
更勝在他樓家門風甚好,就連娶妻也以樓觀雲心意為先,不重對方家世如何,嫡庶無礙,隻娶一妻,這雲中城裡也算是香餑餑,只不過這想要撈一下這香餑餑的貴女,半數都被藺池雙揍過。
“你爹哪有那膽,”藺池雙走上前去。
“府外小販說的是真的?鍾令懷真墜崖了?”樓觀雲忍不住八卦一下自己的好友,明明自己在國宴之上就已未曾看見鍾令懷,怎的可能是墜落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