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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闕韶華_薄荷酒/薄荷酒BHJ【完結+番外】》第370頁
  “尊主說的是,”羅運昌眼前一亮,探知這位大人物接下來的判斷安排,正是他此行的目的,這樣三江幫才好在未來的變亂中獲利,“我等資質愚鈍,原是庸人自擾。”他本想多加一句“尊主必然早有妙策”,但這話過於露骨,說不定反而弄巧成拙,是以忍住沒出口。

  “洛湮華窮盡心力要複起琅環,但任憑他思慮周詳,始終有彌補不了的弱點。一個從繼任起就遠在千裡之外,常年被軟禁的宗主,要如何確立威信,屬下又怎能心安?”那尊主若有所思,緩緩踱了兩步,聲音仍是似笑非笑,好像很是愉悅,“表面上看,是慕少卿輕率偏激,為了些許誤會就不依不饒,然而能鬧到這麽大,缺少信任才是背後真正的原因。以他鳴劍令主的身份,又是根深葉茂的江南人氏,琅環內部必然會有人理解甚而支持他。洛湮華匆忙趕來救火,倘若使出強硬手段鎮壓,雖然或能解一時之危,卻會令眾多部屬心寒齒冷,為日後埋下更深的隱患。以他的才智不會不明白,倘要如臂使指、徹底整合琅環,就得設法讓慕少卿心服口服。所以不管這賭約多難辦到,於他都是迫於無奈、勢在必行。”

  說著,他嘲弄般地笑了一聲:“可憐啊,要不是武功盡失,那慕少卿豈敢如此造次。”

  羅運昌聽得發呆,深感經此一說,整個事態頓時條縷清晰,連忙道:“尊主早已成竹在胸,真乃我等之幸。看來那琅環宗主投鼠忌器,壓根不敢動武。只是聞說洛湮華其人詭計多端,想來是要在試劍大會上耍弄手段了。”他已察覺簾幕後的人此刻心情不壞,壯著膽子又道,“周幫主是見慕少卿出爾反爾、喜怒無常,恐怕他萬一臨時生出么蛾子……而且寧王似乎也要赴會參一腳,才遣了小人來向您討主意,防備這些變數影響到鳴劍盟的大計。”

  “眼下的棋局上,慕少卿就是棋眼。他朝向哪一方,另一邊必定棋差一招。人道寧輸十目,不讓一先,要想在倉促間班回先手,洛湮華那點心血還不知夠不夠熬的。”尊主果然沒有怪罪之意,仍帶著幾分玩世不恭,不過與其說是對話,更像在自言自語,“人心執念,豈是能輕易解開的,慕少卿原就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要對他當頭棒喝,憑幾番道理加一曲琴音還不夠分量,何況本座也會設法提點,讓他執意一頭撞死。至於寧王,就算有寒山派的出身,琅環中人也忘不了他是個皇子,靠他出戰,無論勝負都不能讓慕少卿心服。再者洛憑淵年紀尚輕,心性未定,還揣著監視的聖旨,除非萬不得已,洛湮華應該不願選擇這條下策,而是寧可采取其他自認為有效的辦法賭上一把。須知洛湮華其人,萬事求全,到頭來自誤己身,號稱驚才絕豔的聰明人向來都是這麽死的,本座怎能不善加引導,幫他在迷途上走得更遠?”

  話到此處,他語聲一頓,倏然轉為陰寒:“好了,一時興起,容你多待了片刻,現在,滾回去告訴周贄,插不進手就老實待著,不嫌命長就別打鬼祟小算盤!輪到他派上用場時,我自會傳令。”

  “小人遵命,”羅運昌但覺一股遠甚於先前的壓迫感迎面而來,全身汗毛登時根根直立,沒口子地頓首答應,“小人這便動身返程金陵,定然一字不差將尊主的話帶到!”

  像從前每次一樣,他帶著來時的一包衣料簪釵,還有若乾小孩子的新奇玩藝小心離開,就如方才是上門賣貨一般。出得窄巷,才感到裡衣已被汗水浸透,粘乎乎地貼在身上。再回想隔幔聽到的尊主的每一句話,以及話音落下時激起的無形恐懼,隻覺滿含深意、深不可測。或許這種感覺不止來自真實的壓迫,更源於傳聞中的種種手段過往,由鮮血、哀嚎、仇恨堆砌而成,那個人的手指曾經撫過累累的白骨,於翻掌間毀滅數不清的生命。

  據說昆侖府前不久向琅環達成了妥協,新任陰使檀化羽決定重整門戶,已下令下屬勢力逐步撤出中原,朝西域收縮。魏無澤雖失去了本來地位,但多年經營豈是易與,願意繼續受他支配,留在煙柳繁華之地的手下大有人在,譬如原屬於幽明的舊部,十萬春花、丁歌甲舞四分舵中的不少人手,應該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潛伏暗樁。

  如果說來時還有些忐忑,羅運昌現在已毫不懷疑前任陰使有能力操控局勢,將適才的分析化為現實,也知道在這個人眼中,自三江幫以下,連同周贄召集來投入鳴劍盟的一群小幫派,只是微末的棋子,但有什麽關系呢,他們投效很久了,幾年來已得到許多實惠。如果真能分裂瓦解琅環,行事會再起變化,魏無澤不但能收復失地,說不得還會勢力大漲。

  羅運昌毫不耽擱地朝碼頭趕去,不僅是周贄等著回話,經過方才一場求見,明知前景可期也抵不過心頭髮寒,繁花如錦的杭州一時都失去了吸引力,他隻想快快離開。

  第一百二十四章 風口浪尖

  四月是江南的蠶月,每年這個時節,市坊鄉間、大家小戶的百姓放下手頭所有事情,關門閉戶,專心在家裡侍候蠶寶寶。除了正月,這也是官府最清閑的月份,事關整年的生絲收成,為了不驚擾上山吐絲的春蠶,地方上停征罷訟,僅維持日常運轉,再大的事也給養蠶讓路。

  只是今年的四月,隨著戶部行文清丈田畝,京中又是一道聖旨,五皇子動身下江南,江浙蘇松的官員都有些惶惶不安。金陵府首當其衝,知府既要探聽風聲準備接駕,又得忙著與邵家、徐家等士族大戶通聲氣,很有點不可開交。中旬的時候,五殿下的親信沈大人到了,住在驛館裡說是打前站,其實稍微消息靈通點的,誰不知道寧王本尊也到了,只是不想露面,隨皇長子住在懷壁莊而已。按照禮節,地方官員也該去拜見奉旨養病的靜王殿下,竭誠接待,問題是靜王比寧王還低調,從淮水獨自雇船,微服順流而下,一路上雁過無聲,從未表露身份,擺明了沒興致和官府打交道。在這種情況下貿貿然去拜見問安,恐怕要弄巧成拙,還不夠招人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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