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端著一盆熱水,剛進房間就看到了努力撐著自己坐起的柴子木。
眼眶一紅,小風放下木盆就衝到了柴子木面前:“公子!你可算醒了!你可知你昨晚高熱不退,可嚇人了。”
看他大驚小怪的樣子,柴子木一撇嘴:“不就是個高熱麽?”
他哪一年不發作幾次,最開始還提醒吊膽的,但是這麽多年來,他早就習慣了。
“你還說,這次可危險了,要不是有九皇子來給你試藥,恐怕……”小風癟著嘴,眼淚吧嗒吧嗒的掉:“恐怕你就醒不過來了……”
柴子木一怔:“你剛剛說什麽?”
小風抹著眼淚:“恐怕你就醒不過來了?”
柴子木擺手:“不是這句。”
小風把臉皺成了包子:“要不是有九皇子來給你試藥……”
柴子木一點頭:“對,就是這句,夏夙卿他沒事吧?”
小風苦著臉:“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擔心九皇子呢!”
第六章 無名之火
柴子木笑的眯起了眼睛:“看你這麽淡定,就知道他沒事了,你現在派人去九皇子府上,說本少爺醒了,要見他。”
“啊?”
小風五官都擠在了一起:“公子就是因為遇見了他才會生這場大病,咱們好不容易沒事了,就別招惹九皇子了不行嗎?”
柴子木齜牙咧嘴的挪了挪身子,讓自己睡的更舒服一點:“讓你去就去,哪裡這麽多廢話。”
小風癟著嘴,嘟嘟囔囔了好半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往外走。
看著頭頂的窗簾,柴子木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夏夙卿雖然嘴上說的那麽難聽,但是關鍵時刻還是放不下自己的嘛。
他其實也明白像夏夙卿那樣的性子古板的人,是絕對不能那麽輕易就接受兩個男子相愛這種事的。
但不接受,不代表他沒感情。
反正自己已經攤牌了,最壞不過一個相看兩厭。
所以為何不好好利用夏夙卿放不下自己這個弱點呢?
“看來章程太醫的藥下的重了些,讓你一醒來就這般傻笑。”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柴子木沒回頭都知道來的人是誰。
他抿了抿唇,一股無賴樣:“有人不是嫌棄我惡心,避我若蛇蠍麽?”
看他還生自己的氣,夏夙卿來到柴子木床邊負手而立,語氣剛正不阿:“我從未嫌棄過你,是你總說些胡話惹人爭議。”
柴子木一撇嘴,也懶得和他爭論這個:“聽說你給我試的藥?虧得流雲國還需要我父母鎮守邊疆,不然那老狐狸恐怕撕了我的心都有了。”
對柴子木這張沒把門的嘴,夏夙卿總歸是有點無奈:“你病了,父皇也很擔心。”
柴子木嘖了嘖,也沒說話。
正當屋內氣氛恰到好處時,小風顫巍巍的走了進來:“那……那個……門口有一個叫南笙的公子求見……”
夏夙卿臉色一黑:“不見。”
柴子木皺著眉:“人家是見我,又不是見你,你做什麽主?”
給了小風一個眼神,柴子木努力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去把他請進來。”
小風抬腳剛要走,夏夙卿一個冷冽的眼神就將他釘在了原地。
求救的看著柴子木,小風都要哭了,這怎麽的就突然變成修羅場了?
“少爺……”
柴子木看小風慫成這樣,氣的張口就要罵。
但話還沒到嘴邊,就先咳嗽了起來。
那劇烈的咳嗽讓他本來就蒼白的臉染上了一抹病態的紅。
夏夙卿趕忙給他倒了杯水,語氣不善:“你就這麽想見他?”
拍著自己的胸脯,柴子木咳的聲音都沙啞了:“人家……大老遠來一趟……就這麽拒之門外?你以前可不是這麽不講禮數的人。”
夏夙卿臉色陰沉,最後還是松口:“讓他進來吧。”
南笙一進屋子就看見面如紙色的柴子木,正半靠在夏夙卿的懷裡小口小口的喝著熱茶的樣子。
他薄唇一抿,勾起一抹笑:“南笙見過柴公子、九皇子殿下。”
柴子木仰頭看著一言不發臉色黑的能滴出水的夏夙卿,心裡暗爽:“你我是朋友,不需要這些禮節,不過……你怎麽突然想起來見我了?”
南笙像是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個有著精致雕花的木盒:“我聽說柴公子昨夜回府的時候染了風寒,此番過來是特地來送藥的。”
說著,南笙打開了藥盒。
一股奇異的香氣從藥盒的褐色藥丸中飄出,瞬間侵染了整個房間。
夏夙卿眉頭緊皺:“你可知柴子木的身份,來歷不明的藥也敢拿給他?”
南笙隨手撿起一顆藥丸在柴子木完全沒反應過來之際就扔進了嘴裡:“小民從小就跟著一位醫者在各地行醫。”
“昨日我便見柴公子中氣不足,步伐虛浮,又見他嘴唇毫無血色,甚至乾枯起皮,便猜他大病初愈,於是便連夜準備了這滋補調養的藥丸。”
說著,南笙斜睨了夏夙卿一眼:“九皇子請放心,柴公子於我有賞識之恩,我絕不會害他。”
夏夙卿斂著狹長的眸子深深的看著眼前這個好看到妖豔的男人。
不知為何,從見他第一面起,夏夙卿就對他不喜。
如今見他這麽關心柴子木,心裡更是有著一股子無名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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