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能忘麽?
柴子木蒼白的臉上爬滿了苦澀:“你能忘麽?”
“我……”南笙苦笑著搖頭:“要是能這麽容易忘掉,我又怎麽回來京城呢。”
柴子木扯了扯嘴角,清亮的眼裡閃過了一抹無可奈何:“道理我都懂,但又有誰能真正做到自控呢。”
歎了口氣,自己和夏夙卿的事情不是一兩句能說清,柴子木乾脆換了一個話題:“不過,我說想給你贖身是真的,你考慮一下吧。”
說著,柴子木脫下了自己的外衫撘在了南笙身上:“本來你就很苦了,要是他知道你又進了這種地方,怕是更加看不上你了。”
南笙一怔,他本以為柴子木就是為了氣夏夙卿才這麽說的:“你真的要給我贖身?”
柴子木擰著眉:“怎麽?我堂堂鎮遠將軍之子,想在青樓贖個人還不簡單啊?”
南笙接連搖頭:“是我小人之心了,不過我這事不礙於我在哪裡,做什麽。我生為男子,就是錯。”
見他這樣說,柴子木也就沒堅持了:“那你什麽時候需要我,就盡管來找我。”
南笙點頭:“那是自然,有便宜不佔王八蛋嘛。”
嘿!
這個和他胃口。
柴子木咧嘴一笑:“我喜歡!我宣布,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柴子木的兄弟了!”
一通酒亂七八糟喝下來天色已經漸晚了。
柴子木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青樓,迎面飄來的雪花打在了臉上,帶起了一絲涼意。
這時柴子木才注意到,這本該離去的風雪,居然又卷土重來了。
正想著找輛馬車,但是一抬眸,就看到了夏夙卿府上那輛和他一樣棱角分明的馬車了。
車夫是老夥計,一見柴子木就趕緊迎了上去:“柴公子,九皇子說讓我送您接回去。”
“回去告訴夏夙卿,以後我柴子木的事,用不著他管。”
說完柴子木就頭也不回的走入了風雪中,隻留下了老車夫滿面愁容。
將軍府的小風都快等成了望夫石。
他一看到柴子木的身影就趕緊迎了上去,可當他看清柴子木狼狽的樣子時,嚇的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少……少爺?”
“你這是遇到九皇子了?”
只見柴子木臉色蒼白,一張薄唇更是被凍的毫無血色,那虛弱的仿佛風吹就會倒的樣子,讓小風又急又心疼:“你……這是何苦呢?”
柴子木扯了扯嘴角,眼含自嘲:“你也覺得我苦?”
小風沒有說話,只是扶著柴子木往府裡走。
這一晚,柴子木又毫無懸念的病倒了。
太醫們頂著寒風前前後後進出了將軍府好幾趟,那陣勢,就連皇上都驚動了。
柴子木的父母剛剛才拔營去邊疆不久,要是知道柴子木在他們走後不久就又生病了,那於軍心不穩。
所以大晚上的,皇上立刻擬了旨讓整個太醫院傾巢而出,勢必保住柴子木的性命。
太醫院的掌院章程抹著額頭的汗,寫了一大串的方子:“柴公子是舊疾未愈,又因為寒風入體,所以才會變得這麽棘手…只是這藥…”
一旁的石管家臉色陰沉:“太醫有話直說,我們家公子是何等人物想必你們都清楚,藥材這塊無須擔心,必要時,府上自然會向皇上求藥。”
章程一擺手:“管家誤會了,老夫倒是有藥可緩解柴公子病痛,只是這其中有一味藥,名為鳩毒。”
“這藥的用量極為精細,少一點點就無用,多一點點就死……如此厲害的藥老夫也不敢貿然用在柴公子的身上啊。”
石管家一聽,瞬間面如死灰,聲音裡都忍不住帶上了一絲顫抖:“那,如果有人試藥呢?”
章程為難的看著石管家,剛要說點什麽,一個清冷的身影帶著一身風霜走了進來:“我來吧。”
當屋內的人看清來人是誰時,都嚇的臉色蒼白:“不可啊!九皇子的身體關乎於整個朝綱平衡,茲事體大萬萬不可憑感情用事啊。”
夏夙卿居高臨下的睨著床上的柴子木。
他已經記不清這是他多少次看見柴子木這麽虛弱的樣子了。
斂去了某種莫名的情愫,夏夙卿冷眼看著眾人:“我的身體關於朝綱,那柴子木就不關了麽?”
他這麽一問,大家都低下頭。
柴將軍手握整個流雲國最強的兵將,要是因為柴子木的事情,而在邊疆戰事上出了那麽一點差錯,那可就是整個流雲國的災難了。
夏夙卿坐在了柴子木床邊,冷言到:“在場眾人中,我與他的身形最為接近。”
“況且本皇子終年習武,體質也更好,所以我是最好的人選。”
夏夙卿看著章程,語氣裡帶著一絲毋庸置疑:“還請章太醫快些去煎藥,不要誤了救人的時機。”
待房間裡的人都散了去,石管家雙膝一軟,猛地在夏夙卿面前跪了下來:“多謝……九皇子……”
夏夙卿趕忙扶他起身:“柴子木是與我一同長大的好友,他有事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只是經此一事,還望石管家今後能對柴子木嚴加看管。”
石管家忙不迭的點頭就趕緊出去幫著大家準備藥材去了。
這一晚,整個將軍府的人都沒有休息好。
索性章程的用藥沒有分毫差錯,不但夏夙卿沒事,就連柴子木也在第二天漸漸的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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