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面色一變,朝著旁邊躲去,卻還是被一道劍光打了個措手不及,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她沒想到陸沉厄會一言不發就動手,因此臉色愈發難看,而且此人比她預料的更強。
“我們想在哪裡談,就在哪裡談,白姑娘未必管的太寬!”
白湘兒聽了也不惱,看向陸沉厄時眼裡也多了幾分警惕,卻對著晏風雪道:“這位公子,看來你挑選道侶的眼光並不太行啊,在湘兒看來,嚴公子神仙之姿,怎麽能跟這個魔頭廝混在一起,那豈不是自掉身價。”
陸沉厄面色一變,周身氣息更冷了幾分。他同阿雪關系如何,哪裡輪得到他人來置喙。
“那白姑娘呢?”晏風雪開口道。
他有些別扭地微微回握住了陸沉厄的手,才繼續說道,“白姑娘又為何與魔為伍,不知道與虎謀皮,都未必有什麽好下場。”
白湘兒撩了一下自己的額發,輕輕笑道:“是什麽下場,湘兒自然知道,只是沒想到你們還會跟來,竟然真的會為了旁人將自己置於險地,這又是何苦,本來湘兒並不想對二位出手的。”
旁邊宛如蛛網般四通八達的洞穴中,突然搖搖晃晃走出來數道人影,身上還散發著森然魔氣。
“是魔屍。”晏風雪神色微冷。
“嚴公子,如果湘兒說,湘兒跟公子你是一樣的呢?”白湘兒躲在重重魔屍後,只能聽到聲音在洞穴中回蕩。
“若你的重要之人,遭人奪舍,卻僥幸保留神志,只差一點點,你就能徹底讓他清醒,能夠救他,公子是救,還是不救?”
晏風雪緩緩抽出手中的劍,劍身上倒映著他冷靜淡漠的臉龐,他一言不發像是根本沒將白湘兒這番話放在心上。
“既然公子不想閑聊,那湘兒自然也不耽誤公子您的時間了......”白湘兒話音落下,突然高聲道,“陣起!”
詭異的迷霧自地面升起,迅速籠罩了整個洞穴。
這種迷霧無法組織晏風雪視物,依稀看到了地面上出現了一道血陣的形狀,腦海裡像是突然閃過了什麽,關於陣法的信息自然而然地浮現於腦海。
突然他感覺原本握著他的手突然消失了,晏風雪愣了一下,發現陸沉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消失了,像是被傳送到了另一處空間。
“嚴公子不要找了,你的那個好情人,已經被陣法轉移到了別處,阿時會親自來對付他......”
白湘兒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卻像是隔了一層無法衝破的屏障一樣,始終無法窺見對方的身形。
周圍鬼影重重,看樣子是方才的數十具魔屍,入陣來襲殺他。這每具魔屍,都相當於一道陣旗。
“你口中的阿時就是你那個被魔物奪舍了的心上人?你真的認為,只要你幫他掩護,他就能恢復神智,再也不受那魔物控制?”
晏風雪神色漸冷,手中的靈劍像是吸取了天地精華,光華奪目。
白湘兒平靜道:“當然,他記得我們經歷的一切,就連我們小時候的每件事,他都記得,他還記得我,我翻遍了古籍,奪舍的魔物是不會繼承過往的記憶,所以他一定還是彭時。”
“既然他是,我就不會放棄他。”
晏風雪朝著某個方向緩緩走了幾步,周身的氣息隨著手中劍光大盛愈發強勢。
“白姑娘方才說錯了一件事......在下同姑娘並不相同。”晏風雪聲音冷淡,語氣平靜到沒有一絲起伏。
就好像離開了他方才身邊那個男人後,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白湘兒盯著那個朝著自己走來的人,面色一白,咬牙道:“你為何能看到我,明明我在陣外,你在陣中,不可能能察覺到我的位置......而且你出不來的。”
晏風雪沒有回答她,而是接著方才的話繼續說道:“若我的心上人,瘋了死了又或者是重傷了,如果一定要殘害他人才能讓他活下去的話,我會跟他一起下黃泉,總比背負著罪孽苟活於世要好,不是嗎?”
“有時候能一起死去,未嘗不是另一種圓滿。”
“你......簡直是個瘋子!”白湘兒咬牙道,“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甚至還要入地獄道、惡鬼道、畜生道,到時候你們如何相見,九泉之下,他也未必會認得你!”
“他入惡鬼道,我就入惡鬼道,他入畜生道,我就入畜生道,六道輪回,都可以跟他同往,但是前提之下,得要有這麽一個人。”
白湘兒聽著對方冷靜地說出那麽瘋狂的話來,這些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甚至比方才那個姓陸的男人,更有壓迫感,難以想象這麽一個男人,竟然會說出那種話來,即使投身三惡道也無所謂。
而且聽對方後半句話......前提是得有這麽一個人,難道意思是現在這個人還沒出現?那那個姓陸的,豈不是被對方擺了一套。
可若不喜歡,又為什麽由著對方親吻,由著對方親近。
不過眨了眨眼的功夫,白湘兒只能見到大片的劍光照亮了漆黑洞穴,她所做的一切布置在這種光亮之下簡直無處遁形,就連她引以為傲的陣法,都沒有扛住對方這一下。
十幾具魔屍倒在地上,被劍光斬成兩瓣。最後那把泛著寒光的長劍,就這麽指在白湘兒的脖頸處。
“陸沉厄在哪裡?”
白湘兒除去了開始的慌亂,如今神色已經平靜了下來,像是壓根不在乎自己被致命的靈劍指著一樣,只要對方稍稍再逼近半寸,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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