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穩定——我需要的東西不夠。”雲棠無法說出系統的有關信息。不過他回答得也盡量坦誠。
他原本也不準備為勸說黎南洲按期舉行秋祭禮找其他的理由。雲棠其實很篤定——只要他開誠布公地說出自己需要這場典禮就夠了。
黎南洲也很快抓住了重點。
“你需要什麽?”皇帝正色道。他在此刻大開想象,只是囿於時代,皇帝也無非作了一些例如金銀財寶、或者皇帝身上的陽氣,這種正經和不正經的聯想。
而不管是什麽,黎南洲都一定會想盡辦法為他提供的。
但是——治愈。這個詞或許不太好解釋。
雲棠稍微想了一下:“黎南洲,我需要由我直接或者間接為其他人帶來的,正向的能量。譬如愉悅、解脫、快樂,釋懷……我需要影響別人,乃至在別人身上產生反應。這種影響的范圍越大,程度越深,我便能——”
他這時突然停頓了一下。
而皇帝自然而然地接上話:“便能怎樣?越長時間地維持人形?”
雲棠顯得有點呆地點了點頭。
對,越長時間。譬如說他現在就因為積分耗盡所以時間非常緊張——可是雲棠方才說到這裡,突然驚覺好像自己從開始變換到現在已經維持人形很久了,根本就遠遠超過了7321先前說好的兩三分鍾。
而他們兩個剛才東拉西扯,時間根本一點都不緊張。
於是雲棠有點奇怪地詢問了系統。
對於這個問題,7321的機械音第一次在雲棠面前顯得老神在在的。
“宿主,您不用擔心積分。實時的進帳還夠您兌換身體好一會兒呢。”
治愈值系統還高深莫測地吐出了一個有點奇怪的詞:“貓尾賽高。”
——唔。
毛蓬蓬的尾巴又炸起來了,雲棠若有所思地抬起眸子,軟綿綿的尾巴伸在黎南洲眼前晃了晃。
第48章
靠著黎南洲一個人提供的積分, 雲棠不但同他說清楚了秋祭禮的事,又以人類形態存在了近一盞茶的功夫。
這短短的一刻也不夠他們做別的,黎南洲只能將更多的疑惑暫且埋在心裡, 先跟雲棠囑咐最要緊的幾點:
“秦抒那幾人上次已經親眼看到你的變化過程。”皇帝把人裹在懷裡告訴道:“朕之後還會再行交代他們一遍——若日後碰到緊急的情況, 朕也不在你身邊,你便吩咐他們幾人幫你做事,知道嗎?”
雲棠手裡揪著皇帝的頭髮,聞言輕輕點頭, 乖得不得了。
“聖嬰教還剩約有近百人的殘部,他們在前日的行動中並沒有露面, 如今也依然潛伏著。這幾天在雲京東南邊被暗龍衛追得東西奔逃。顯然還有人在給他們提供落腳的地方。”黎南洲注視著雲棠的眼睛繼續說。
皇帝知道這小東西能理解這番話, 而他並不準備在雲棠面前避諱暗龍衛的存在。皇帝想要盡可能全面地告知雲棠當下的情況。
盡管聖嬰教目前的行跡似乎與即將舉行的秋祭禮毫無關聯,同時近百人的余孽同朝廷的衛隊相比絕無法抗衡,但黎南洲多年來的警惕叫他習慣性地未雨綢繆:
“假若他們真想在典禮上舉事——”皇帝捉住懷裡的小手,“不管到時候事態如何, 不許你到前頭摻和。也不能亂看熱鬧。”
這其實才是黎南洲最頭疼的事情。他並不懼於哪家殘兵敗將作亂, 他隻害怕雲棠這個不確定因素卷入其中——這小東西脾氣大,長得小,地位高, 誰又能看管得住啊。
“你必須要始終跟朕待在一起, 雲棠。”黎南洲把捉住的手舉到嘴邊親了親,就像過去每天親幾口小爪子那樣自然而然。他口中強調著別的事,眸中卻帶了幾分試探的味道。
但雲棠仍然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被親一口也並不顯得抗拒。這也是唯一讓黎南洲感到欣慰的地方——就算這小壞蛋看起來什麽也不懂,大著膽子到處亂跑, 光屁股也坦坦蕩蕩的, 但至少同自己還是一樣親昵的。
甚至雲棠還勾起手指在皇帝唇角輕輕抓了一下。
化作人之後, 小貓尖尖的指甲也沒有了,勾在黎南洲臉頰上的手指頭細細柔柔,這樣一抓顯得他動作間天真極了。
可他神色卻不是那樣——雲棠挑著上目線看人,睫毛纖長,眼神裡有幾分說不清的味道,他面目專注至極,時時刻刻都還像貓一樣觀察著黎南洲。
過去黎南洲就總在好奇這小東西盯著自己時是在想什麽。如今他總算可以直接問出口了:
“幹嘛這麽看著朕,嗯?”黎南洲見他這樣,真想劈頭蓋臉地親他,“朕跟你說的事情,你聽到沒有?記住了嗎?”
雲棠把自己的手收回來了,規規矩矩地抓著皇帝胸前的衣服。
後一個問題他不想答,黎南洲想跟自己時時刻刻待在一起——這也太粘人了。雲棠想一想就覺得受不了。
不過前一個問題他可以告訴他:“因為你的眼睫毛在動。”雲棠老老實實地說。他還抬手摸了摸,再縮回來。他覺得黎南洲眼眸眨動時還挺好看的。
黎南洲聞言先是一愣,然後輕輕笑了一聲。有一種異樣的愉悅感像蝴蝶一樣在他胸膛裡撲騰起來,把他心臟扇動得發軟:
“動怎麽了?”皇帝眼眸又是一眨,“動了就要被你捉住麽?”
雲棠微微一笑,他在黎南洲懷裡稍仰起頭,金絲軟被自他肩頭略有些滑落了。又被男人趕緊裹住:“動了的獵物就會被我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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