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常德王爺剛剛調完情,還沒來得及提槍上馬就被外面前來稟報的小廝打斷,黑著一張臉把元棋的嘴巴塞上藏好,整了整衣服沒好氣的問:“出什麽火燒眉毛的大不了的事了?”
小廝淋了雨結結巴巴:“王、王爺,外面有人……”
話還沒說完,外面已經喧鬧著來到小院門前,小院門被人毫不留情的一腳踢開,三人魚貫而入,追來的侍衛卻不知動好還是不動好。
“常德王爺,好久不見。”伊子堪毫不把他看在眼裡。
常德的確看他眼熟卻記不起是誰:“閣下是……伊子堪!”作為王爺,自然常在皇宮中見到國師,那張蔑視眾生的臉和記憶中的重合,令正心虛常德抖了一抖。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在下。不過今天我可不是來欣賞王爺用來金屋藏嬌的院子有多豪華並且超出朝廷規格的,人呢?”伊子堪質問道。
沒有人知道應該怎樣在通曉萬物而無所不知的大齊國師面前裝傻充愣,常德王爺也是如此。隻得賠笑:“一個妓子而已,也勞煩國師如此興師動眾,您如果喜歡,本王定當好生調教後送去府上。”
伊子堪微睜開眼,心虛的斜眼看向桃安,倒把桃安看了個莫名其妙。
“那是我的人,勞煩您將人完好無損的交給我!”高程怒不可遏的站出來。
“人就在屋裡,高縣丞先去看看人吧。”伊子堪提醒他。
早就心不在焉的高程一個箭步衝向屋內,找到了脫離常德王爺魔爪的元棋。
只是此前拚死掙扎奄奄一息,仰躺在床榻之上。
第21章 傀儡師
常德早已汗流浹背了,誰會知道一個妓子竟然會牽扯進大齊的國師,得罪了伊子堪,恐怕最後怎麽起死的都不會知道。
“元棋公子是高縣丞的人,而我更想找另外一個人,用特殊手段迷惑眾人,幫助你綁走元棋公子的人,是不是山雨樓的盈婉姑娘?”
伊子堪斬釘截鐵的目光緊盯著他。
不斷變大的雨勢也帶不走常德額上的熱氣,早已分不清汗水與雨水,在伊子堪宛如實質的目光中,常德最終還是選擇放棄掙扎:“您……是怎麽知道?”
“對啊,你是怎麽知道的?還那麽篤定。”回去的路上,桃安發出了同樣的疑問。
“詐他的。”伊子堪面色平靜,張嘴想給桃安解釋。
“停停停……我是聰明人,不用給我解釋。”桃安坐在馬上,像個聰明人一樣抱著手。
其實他不會騎馬,不過坐在伊子堪身前,肩膀剛好靠在他的胸膛上,不需要自己駕馬便能安逸的穩坐著,舒服的很。
得到了想要的說法,幾人策馬又朝著山雨樓奔去,既然盈婉已經害人,伊子堪到底還是國師,偶爾還是要履行捉拿以非常之術害人的犯人。
高程憤恨不平:“常德王爺那邊可怎麽辦,難道就讓他逍遙法外?”
元棋到底還是騎不了太快的馬,高程為他租了一輛馬車在後面跟著,自然也派了數十侍衛和天師護著。
“這就要看你們高家對元棋的重視以及本家的立場了,現在的皇帝每日都躺在龍床上,日後是誰當家猶未可知。”伊子堪點到為止。
高程卻醍醐灌頂,當今聖上久病不起已不是什麽秘密,而是不是真的“病”不是底下人該明白的。東宮太子優柔寡斷,三皇子年方十六,高家的立場……縱使高程過往只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文臣,此時卻不得不為自己的家人和愛人考慮考慮了。
不過……高程看向策馬奔騰還有心思和懷中狐妖拌嘴的伊子堪,遠離朝堂的國師嗎?其實未必吧。
馬蹄踏上青石板濺起積水,雨天路上無人,也就不計較城中不得騎馬的規矩了。
尋常攤販都趁著雨天享受難得的休息,而滸州城最大的銷金窟山雨樓裡卻出奇的熱鬧。
“一品姑姑,怎麽不見花魁出來表演啊,我們好歹也花錢了,別藏著掖著了!”
一名打扮花哨的公子哥摟著一位衣不蔽體的妙齡女子,滿臉淫笑。
“是啊是啊,那天沒趕上元棋公子表演,今天特意來想大飽眼福!”
“是啊是啊,叫出來啊!”
“讓我們看看吧!”
眾人紛紛附和著,來這裡消遣的人都不介意自己多佔點小便宜。
一品姑娘隻得賠笑:“元棋公子這兩天都在陪那位出了十萬兩的公子,實在沒有時間,下次花魁表演各位可千萬要來看啊!”
不等這些人回應,一品姑娘走進二樓的房間,那裡只有常跟著自己的丫鬟在,瞬間拉下臉來。
“一分錢不出還想看我山雨樓的花魁,一群窮鬼,我呸!元棋呢?”
丫鬟回道:“這幾天都在高公子府上,只有昨天回來放過東西。”
一品姑娘點點頭:“不回來也好,和他說多巴結巴結那位高公子,如此肯為他花錢的男人一輩子也碰不上幾個,趁還沒對他失去興趣,能撈多少是多少。對了,讓他少擺讀書人矜持的架子,從小我就看不慣他,都是醃臢地方出來的人,擺給誰看。”
丫鬟不說什麽,隻道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