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別亂動。”歡生把他向上顛了顛。
桃安摟著他的脖子:“我沒亂動,你力氣太小了。”
好好,我力氣小......歡生無奈的和他一起笑起來,前面的路雖然空曠寒冷,卻也不覺得孤單難熬。
只是原來成年之後的世界有這麽多煩惱,面對一隻小狐狸假扮人類,卻因為怕他逃走不敢戳穿他,在一塊要瞞著師父,每日裡好吃好喝供著,下個山還要自己背著,即使對他這麽好也要得寸進尺的逼自己穿紅色。
可能實在無聊極了,桃安奸笑起來:“此地荒郊野嶺、四處無人,我要變成妖精吃掉你這個小道士——”
得了,還要把自己吃掉......
人間的新年似乎沒什麽好玩的,除了在街上瘋跑的孩童,見面說著吉祥話的大人還算新鮮以外,街上的飯館酒館都不開門,兩人溜溜達達逛了大半天,桃安東扎一頭西踩一腳,快要把路上的積雪掃乾淨了。
於是不出意外,上山又要歡生背著。
“哎呀——好累啊,什麽時候才能上山啊——”桃安不下地走路,哀嚎卻少不了他。
“馬上就到了。”歡生轉過頭,失魂落魄的腦袋耷拉在自己肩頭,只能恨自己沒有再多出一隻手來摸摸他的頭頂。
桃安兩隻手垂在歡生胸口,迎著風裝作不經意的拍打他,剛打了一下,歡生忽然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
歡生看向前面,雪地裡睜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睛,在褐色的土地上如寶石一般明亮,仔細辨認,那是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
只是一隻普通的狐狸,並沒有感受到妖化。
“沒什麽。”歡生說。
又行了幾十步,回頭望去,乾枯的樹乾頂上,如同落了一片厚厚的積雪。
第85章 軟禁
“大人,你們回來了,屈大人已經在大堂等候多時了。”國師府門口,劉伯替兩人拿掉被雪花沾濕的大氅。
“屈入司?這麽晚了來做什麽。”伊子堪抬頭望,天色的確已經不早了。
劉伯解釋道:“屈大人今日裡就已經來過,二位主人不在家便又回去了。”
“好,我知道了。”
兩人進屋時,盆中炭火燒得正旺,屈入司的臉被燒的通紅,手肘撐著桌子,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衣領裡還鑽出一隻紅毛小狐狸。
見兩人進門,紅毛小狐狸爪子一揮,在屈入司臉上“啪”的一聲,留下一個小爪印。
“哎呦!”屈入司驚醒過來,看見伊子堪和桃安不好意思的站起身陪笑,把春風塞回衣領。
“老師,桃公子,你們回來了......”
“什麽事這麽著急,一定要今天說不可。”伊子堪看著他胸口的狐狸冷笑,嘲笑他這麽怕老婆。
“坐下說。”桃安一邊讓屈入司坐下,一邊揪著伊子堪的袖子讓他也坐下。
伊子堪落座,春風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來,似乎在嘲笑他也同樣沒有地位。
“沒什麽大事,只是學生尋了個差事想要回鄉探望父母,明日就要啟程了,此次特地前來向二位道別。”屈入司又把春風的腦袋塞回去。
防止伊子堪說不出什麽人話,桃安搶先說:“有孝心自然是好事,更何況您得了聖上眼緣,以後出皇城的機會恐怕少之又少,自然該多多盡孝。”
大齊頻遭妖患,但父母姐姐還算安全無憂,屈入司的臉上也放松許多:“是,還有一事,雖然捕風捉影,熱想讓老師知曉一二。”
捕風捉影......聽到這個詞桃安就十分無奈,屈入司所說一般沒什麽大事,只是他一個讀書人怎麽這麽愛打聽小道消息。
“什麽事?”伊子堪問。
桃安回頭看他,這人對家國之大事不怎麽上心,倒是這種事讓他有興趣的很,索性讓了個位置,讓他們倆密謀在一起。
“學生偶然聽太醫院的人說起,自新皇登基以來,風聖手就完全銷聲匿跡了,再沒有人見過他。大家都說,狡兔死,走狗烹,新皇這是要卸磨殺驢了。”
伊子堪思索片刻,像伊長歸這樣有如此野心之人,怎麽可能甘願給先皇治病,風憶是不是一顆棋子天下人可能不知,原先的太子黨可能不知,但皇后呢?先皇呢?
“古來皇位之爭必然是腥風血雨,只是可惜這枚棋子不過是個少年。”伊子堪殺人殺妖無數,也會為一個少年惋惜。
兩人唏噓不已,只有桃安直愣愣的看著兩人,伊長歸......真的能對風憶卸磨殺驢嗎?
晚上,桃安泡完熱水坐在窗前看雪景,伊子堪從背後環住他,怕傷了他的身子,只能聊以慰藉的親幾口鎖骨與手背。
桃安揮手把脖頸處的大腦袋打走,托著腮:“唉~皇城一馬平川,出了皇宮還有重兵,好像的確沒什麽好玩的。”
“明天我去和皇帝告辭,咱們離開皇城去外面看看。”
桃安想出去玩,但也不是拎不清的:“新皇剛剛登基,你還是在這裡給他壓壓陣吧。”
“你覺得我再給他壓陣,可人家說不定覺得我壓的是他。”伊子堪笑著說。
“新皇怎麽會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