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闐火不明所以地眨眼。“敢問教主,您去華山是為了……”
“自是讓本座徒兒與風微生之徒一爭上下。”見得閻闐火的驚愕神色,操無天擺足了一個反派BOSS該有的氣勢。“這次幽陽必勝。本座倒要瞧瞧,到時候風微生有何顏面立於江湖之上?”
眼見著自己的主線任務隨著這句話落下而變化,閻闐火心道他終於跟上了進度。即便樓春山還是其中更重要的那個,也比他只能一邊乾看著強。“那真真是極好的!不知閻某是否有幸前往觀戰?”
得到肯定回復後,閻闐火喜滋滋地離開了。操無天又坐了一會兒,還是沒等到便宜徒弟來找,不由愈發迷惑。
樓春山慣常連他的話都不怎麽聽,這會兒還能把姬青龍的要求真當回事?是天下紅雨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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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月色之下
天慢慢黑了。
直到用過晚飯,操無天仍然沒看見便宜徒弟的影兒。
怎麽著,莫非徒弟覺得自己不應當被關這麽久,現在記起仇了?
操無天懷疑地嘀咕了一句,很快就否決了這個猜測。畢竟樓春山並不傻,他肯定能發現服下洗髓丹之後的異常反應。遊戲裡有能力挽救這種危急局面的只有他操無天,樓春山必定猜得出來。
所以,有什麽問題能讓樓春山連救命之恩都不顧了,擱這給他甩臉子?
既不是因為已經學會幽陽秘經,也不是因為知道他的心思,那豈不是只剩下閻闐火?
然而,以操無天看來,樓春山和閻闐火面上說是勢不兩立,可也完全沒到仇人的地步。準確來說,樓春山可能從未把閻闐火視作可以相匹敵的對手;他覺得自己肯定能贏。
人有自信不是壞事,更何況操無天也認為樓春山的實力確實勝過閻闐火。但這就意味著所有可能都被扼殺了,他還是猜不出樓春山為什麽好像在躲著他。
真是奇了怪了……
操無天簡直百思不得其解。不過,說到躲著……他忽而想起來,有次他睜眼時正好對上便宜徒弟湊得很近的臉,那次樓春山也像是逃跑一樣溜走了。如果只是單純靠得太近,樓春山應當不至於表現得那樣心虛……
……等等,心虛?
操無天越想越可能。貿貿然就把洗髓丹給磕了、差點丟了自己小命,樓春山確實應該心虛,沒臉見師父也是合理的。就是這心虛的時間有點太久了……更何況,從時辰判斷,樓春山和姬青龍是一路趕回來的,到了帳篷外才出現異常反應。
肯定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地方……
這會兒,操無天已經開始頭痛了。真是沒半點省心,一個男人的想法怎麽那麽難猜?而後,他轉念一想,自己又為什麽要浪費時間在上面糾結呢?管樓春山怎麽想,只要能贏過代無窮、完成主線任務,他再把教主之位一甩,迅速退休不好嗎?
雖然操無天的人生目標就是早日退休、他也不對人機戀抱有樂觀看法,但事到臨頭,他卻發現心裡沉甸甸的,沒半點應有的期待和雀躍。幸運的是,他清楚這是為什麽;不幸的是,他必須努力勸說自己硬下心腸——
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這會兒就劃清界限,總比之後更深的心碎來得好。
這是最佳選擇,然而一口悒悒之氣堵在胸口,擾得操無天心神不寧。左右無事,他乾脆提劍出了帳篷,朝遠處的高岡去了。
說是高岡,可在塞外偏遠之地,山勢自是綿延起伏,樹木卻很稀少。山腳下是疏疏拉拉的草地,更高之處則是亙古不化的冰川。一年中最暖和的時節剛剛過去,季河裡還有水流奔騰,在河床為數眾多的岩石上擊打得啪啪作響。
操無天心情不鬱,隨便選定河中央的一塊圓石,開始練劍。跳轉騰挪之間,他逆流而上,雷霆劍勢帶出雪白的利光,像閃電一樣刺破黑夜。河畔灌木紛紛應聲而倒,原本參差不齊的樹冠被剃成利落的直線,葉片如雪花般漫天飛舞。
這動靜實在太大,遠遠地驚動了幾群正在河邊喝水的羚羊和野驢。它們跑動起來,大地都為之微微震顫,蹄子雨點般落在地面,聲音隆隆地傳出極遠。
浩浩乎如馮虛禦風,飄飄乎如遺世獨立……
不知怎麽,這句話突然在操無天腦海裡冒了出來。眼下情景與赤壁乘船差距極大,但他確實產生了類似的感覺。
要是能順利地從幽陽教教主之位上退休,他很願意回到此地。金山廣袤深遠,向西可至昆侖、向東可去祁連,若是隱居下來,誰也找不到他。風微生不能,樓春山不能,甚至連主控智能也不能——
他是這個世界最初始的意識;
在這裡,他既不會死亡,也不會老去;
真實的世界已然毀滅,但他為自己建造的烏托邦將會永存,因為他就是……
“……師父!”
操無天的思緒猛地被打斷了。他詫異地朝聲音來源方向轉過腦袋,入眼就是一隻大到離譜的丹頂鶴。這鳥他見過,在玉壺春外、從孟津眼裡……